从石拱门开始,到达墓殿的大门,其实中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不过,这个距离并不是那么的遥远。
我手上的那支蜡烛现在已经到了阿孤的手里,据她说,墓殿不可能无限制的对我们释放幻象,否则这个墓殿就和传说中的永动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抛开我们的蜡烛余量,我们这些人也需要利用墓殿来提高我们的精神,不能那么轻易的就被墓殿影响到心智。
但是我总是觉得,应该小心谨慎一点好——现在不点燃蜡烛倒是并无大碍,但是一旦我们进了墓殿,不论阿孤是否拿着她的那一套说辞,至少我肯定会在自己的视觉无法使用的时候,为自己点燃一根蜡烛。
千说万说,都不抵自己的一条命重要。
越是往里走,我就越是感到一股荒凉和萧索。
墓穴中,只有这些破败的石材建筑。我们三人走下来的时间也不算短,这一路看到的景象却也大多都是如此,碎石瓦砾全都铺在我们的脚边,除了我们之外,没见到其他半个生物的影子——当然,“温迪戈”幻象不包含在内,再者说,它们也已经不算在“生物”这一行列内了,它们都是被诅咒的恶魔。
传说中的古墓,其实并没有什么迷宫之类的——至少从我们这么久的行程来看,除了墓穴在我们脑子里面造成的幻象以外,这个墓穴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够让我们迷失的地方。
“墓殿门外的这些景象,我都快看腻了。”
我看着这些千篇一律的断石残瓦——它们就这样堆堆叠在一起,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一股大力给撞倒了一样,又或者是因为地震,这些建筑被震塌了——总之不管怎么样,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一样的,分不出什么异样来。
“我说,我们像现在这样,已经走了多久了?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路上的沉默气氛让我很难受,不甘寂寞下,我又爆出了声。
“凌回,我们带的干粮和饮用水并不多,在通常情况下,为了节省我们的资源,以便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更加持久的行动下去,我们不会浪费体力在说废话上。”
“江簇”很不客气的直接点明了我做法中的错误,我虽然不喜欢“他”这样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态度,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也就只能作罢。
不过,在一路上,我发现“江簇”耳朵情况有些越来越不对劲起来——“他”总是用手去捂住鼻子,似乎并不想闻到什么样的气味。
我顿时想起了“他”曾说的“血海尸山”。
这个墓穴里面,到底发生过怎样恐怖的事情
还有,这个墓穴的主人又是谁
最重要的是
我的脑子里面忽然浮现出记录本上的内容。
“到了。”
只见阿孤轻声的说了一句,而我们也都抬起头,朝着眼前的那扇石门看去。
石门上密布着裂缝,如果不是我们亲身走到了石门前面,那么只要距离稍微远一些,任谁都猜不出,这会是一堵门。
“我们怎么进去?就这样像推金拱门一样,推着这门进去?”
我看着这石门,戏谑的调笑了一句,可是忽然感觉到从另外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自知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嘴,于是咳嗽两声,讪讪的把目光挪到了别处去。
“因为这个墓殿,我们都是头一次来,所以这门内究竟有些什么鬼东西,我们都不得而知,”说着,阿孤已经举起了右手,冷声道,“那么,我就作为先锋,先来试试水。”
只听见“轰”的一声,阿孤的手上猛然爆发出一团灰色的光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阿孤眼中的神采,似乎也因为使用了灰色光气而变得更加黯淡了一些。
“难道说阿孤的这能力,也和我一样,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作为支撑吗”
我眼珠急转,但是却也不敢吭声,于是退后了两步,却发现“江簇”早在灰色光气显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远远的退了开。
“江簇”也惧怕这灰色光气
见状,我心里更加确信,阿孤的灰色光气,就是和我的灰色视觉同出一源——它们都是借由我们的精神作为初始能源,而中间经过了一系列如何的转化过程,最终形成了“视觉”和“光气”,这我就不知晓了。
不过眼下,倒也没有让我仔细钻研的时间和机会了,因为阿孤已经准备开始“攻门”了。
她手里的灰色光气,瞬间化为刀刃,刃面缭绕着灰色的光焰。只见阿孤把光刃对准门缝,一下子就插了进去!
那光刃随着阿孤的手上下划动着——然而,不论阿孤怎么使劲,或者把光刃调换到了什么样的位置,那光刃在插入了大概三分之二的长度后,死活再也插不进去了。
我和“江簇”远远的站在一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然而,下一幕,我却大惊失色——
“噗!”
就在阿孤再一次插入光刃的同时,阿孤的嘴里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我正以为是阿孤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想要上前去扶她一把,不料却被“江簇”拦了下来。
“前辈她没事,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大急,用力的甩动着自己的胳膊,道:“没事?!你没看见她吐血了吗?”
“江簇”往我的天灵盖上拍了一巴掌,恶狠狠的道:“不要只看前不看后!你仔细看!”
我疑惑的看过去——只见阿孤的血液滴落在她手上的灰色光刃上,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就好像是冰水落在了烙铁上。
有了本体鲜血的滋补,那光刃似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然变宽——只是扎眼的功夫,整个门缝都已经被竖着插入的光刃所塞满了。
“阿孤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左看右看想不明白阿孤这般做的目的,可是“江簇”却给了我答案。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前辈的那柄光刃,并不是实体,它的形状可以随着前辈的意念发生改变,只要门缝有隙,那么无论如何,前辈都是可以将光刃完全探进去的——可是,不管前辈怎么改变光刃的上下方位,那光刃始终无法再深入半点,这就说明——”
“这门后面,还有一道足以完全遮盖住这道门的‘门阀’?”
我接过了“江簇”的话头,随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要是真有如此大的门阀,那么还需要制作这道门的必要吗?
想到这里,忽然阿孤的声音传了过来。
“凌回,帮我!”
我一愣,心里大急:“我怎么帮啊,你说!”
“把你的注意力放到门缝里面,然后打开你的视觉!”
我又呆了呆,然后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答应一声,随即两只眼睛立刻盯紧了门缝——
“飒——”
一个似乎并不存在的声音,一下子从门缝里面传了出来。
而下一刻,在我惊诧的目光中,阿孤竟然一下子失衡,瞬间趴在了石门上!
按照这个力道
这脸都应该被拍扁了吧
想到这里,我都没好意思想下去,只是默默的看着门缝里面。
而让我更加惊讶的是,在阿孤扑倒在石门上的时候,她手中的那柄光刃也随之完全没入了进去,下一刻,门缝似乎开始透出了光!
光?!
我顿时愣在原地!
“江簇,快过来把这石门给推开!”
阿孤一下子散去了手上的光气,把手从石门上挪到自己的脸上,她低着头,捂着脸,似乎有些不敢看我们。
她脸上的黑巾正随着她的急促呼吸,不断的飘飘忽忽。
我和“江簇”对视一眼,强忍着笑意。
“咱家这就来了!”
答应一声,“江簇”已经箭步上前,对准石门猛地就来了一下“铁山靠”。
“铁山靠”这种功夫很不好练,是一种用腿蹬地发力,经腰跨送至肩膀将对手推出的招数。对人体腰部还有肩背部的要求极高——如果一个人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那么对上错误的敌人使用这一招的话,往往会造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二的效果,不但没有把敌人给撞飞出去,反倒因为反震力把自己给撞倒在地,这着实是太吃亏了些。
当然,这些在“江簇”身上,那都不算是事儿。
只见在“江簇”的撞击下,石门一阵抖动,从它的上方不断的掉落下来一些碎石粉末,我距离石门远了一些,倒没什么关系,倒是“江簇”和阿孤二人,身上落了不少粉灰。看这粉灰的分量,估计这身衣服算是搭上了。
“江簇”猛地甩了甩头,拉着阿孤从石门走了出来——这不,二人这一走,又是一阵粉尘风暴。
我嫌弃的挥了挥手,说道:
“看这状况,这门,应该是开了。”
“嗯,”阿孤往自己拍打了一阵,在发现剩余的粉尘无论如何也拍不下来以后,也只能作罢,“江簇刚才的那一下,简直蠢到家了。”
“我”
显然,“江簇”对于阿孤还是比较敬畏的,“他”歪了歪嘴,不答话。
我心里正暗自好笑,却发现这个时候,石门忽然慢慢的朝外一点点的打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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