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千古奇谭,鬼说人话?
看我貌似不作声,那影子不耐,“喂,我问你话呢,聋了?”
声音如同碎珠落玉盘,清脆,干净。可惜了,我听不出来是男是女,这中性的声音恰到好处到了极致。
等等,不对啊,这感觉他妈不对啊,这是个人啊?
我眼珠子骨碌几圈,随后毅然抬起头——
“你谁啊你!有一把西瓜刀你了不起了是不!上一次好心让你回去你还得寸进尺了?还跟着我?”
我破口大骂。
眼前又是那个黑衣人。除了双眼外,全身都裹在黑色的布料当中,再看不出其他来。
那双眼黑多于眼白的眸子眨巴眨巴,似乎有点搞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莫不是傻子吧?谁拿着西瓜刀了?谁跟着你了?”
这个反应不太对,明明黑衣人不说话所有人都会当是个哑巴,今儿转了性?
而且,那西瓜刀...还真没有。
“你听见没?说话,还是个哑巴不成?”
“你才是哑巴。”
我暗想真是他祖母的丢人,竟然跪了下去,想我一身正气也得亏是个血气方刚好男儿,赶紧扶着书架站了起来。
“你是谁,这里是我家族的私地,你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你莫不是个傻子,刚刚你不是都看见我怎么进来的?”
我这才想到,刚刚在那些凶位镜子中出现的鬼影,其实就是这黑衣人。只不过这家伙身手太好,速度太快,以至于我在极度恐慌之下愣是以为见了鬼。
“你是谁。”
这时的我见到了一个生人,反倒没了那惧意,于是瞪着死鱼眼一本正经的问到。
黑眼珠扫了我一眼,“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你还觉得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得,”我扯着右腿,抬头看着那个方格“你不说,那我不问。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凌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出入的。”
黑衣人忽然愣了会神,我还心道可能是我的话起了点效果,不曾想黑衣人抬起了头,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视线的终点就是我所在意的那个方格。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识相了就自个主动些出了这门槛,别让凌家的老妖怪看见了,否则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没等我说完,黑衣人涌泉穴一发力,整个人就拔上了天,然后很是轻松的取下了那方格中的东西。
那是一本极厚的书,约摸着和《辞海》一个档次,兴许还得更有分量。书的封皮上有好些稀奇古怪的乱字,亏得我天赋异禀,一眼瞧出那肯定和六子联方的字符有关。
我刚想说点话,不料他先开了口,“你要找的是这玩意?”
...
我看看他,然后又看看他手里的东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喂,说话。”
我一个激灵,“啊,那个格子里就这一本书?”
“要不然,还有暗门?我上去挖几个洞出来瞅瞅?”
“别别别,祖宗,你是我祖宗!不知能否...”
每每我只能说一半,黑衣人就不再搭理我。随手一丢,那书便到了我怀里,嘿哟好家伙,分量真不是盖的。
我抱着书,瞟了瞟那几面凶位镜,又想赶紧离去,却又怕这黑衣人在这书库里胡来,不由得犯了难,“那个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没动静。
他转身不知在干啥,看动作像是掏出了个玩意儿,在捣鼓。
我趁他背对着我的功夫,仔细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身材打扮和我上一次见到的那个黑衣刺客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声音和性格却天差地别,像是两个人的灵魂塞进了一个人的躯壳。
我还在思索呢,岂料黑衣人身子一震,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就往书库外跑。
他力气大的出奇,拎着我就好像是老鹰抓小鸡不费吹灰之力。
我这才反应过来,却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只见绝命位的凶镜变得模糊起来,不再可以反照周围事物。那镜面前一刻仿佛变了水,一圈一圈的波纹开始荡漾;下一刻却又成了雾,仿若白纱蒙面,叫人看不清。
真是个鸹媲!我竟然还觉得这镜子比哈哈镜好玩,却看到黑衣人的眼神犀利起来。他的视线开始频频转换,停留在另外三个凶位镜上。
“...怎,怎么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小心谨慎的问到。
“闭嘴,如果你还想离开的话。”
我讪讪,虽然不解,倒也不敢再吭声,只好同他一样,把注意力放在镜子上。
事实澄清,有的景象的确只可亲眼所见不可口语言传。
我实在无法用文字来表达那时的情况。那几面凶位镜附近的空气就好像是凝结成了冰,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我的凡胎肉眼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从空气中隐隐传来的无形的压力却在缓慢加重,压得人无法喘气。
就这个时候了我还在瞎想,估摸着小说里那些劳什子“威压”就是这种感觉吧。
“把你的青铜镜给我。”黑衣人低喝道。
“啊?”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入了一个小铜镜,忙不迭把青铜镜交给他,心中却满是狐疑,这小子是如何知道我身怀青铜镜一事。
不容分说,黑衣人抓过青铜镜,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把小刀来,往我的手上一划...
“你他妈有毒啊?自己没手吗!见鬼!”
“我说了,闭嘴。”
黑衣人用刀身从我的手上接过几滴血,然后渡到青铜镜上,那血竟然一下子就渗入镜面,本就略显斑驳的青铜镜,顿时少了许多青锈,多了几分红锈。
此刻空间的压力已经变得如液体般粘稠,就连稍微动作一下都觉得无比吃力。黑衣人也预感到事态更加严重,回头捏住我的腮,一把将青铜镜塞入我的嘴中。
“闭嘴,别吞了。要是想继续在这个世界活命的话就老实点。你应该知道怎么‘引煞’。”
闻言,我双眼瞪大——
这厮...要引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