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人伸手欲阻拦,怎奈衙役根本不搭理他,只能满怀心痛地目送刘三离开,像即将分别的亲人。
胡小山说:现在又剩咱俩了。
专人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对他赶尽杀绝。
胡小山说:如果他刚才没说出钱,你也一样会这样想吗?
专人斩钉截铁地说:那不会。
胡小山说:我也没想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可你刚才也看见了,此人阴险狡诈、胡搅蛮缠,面对如山铁证拒不认罪,如若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不定会带来多大灾害。
专人说:可是他刚刚想做件好事。
胡小山说:即便他做了这件好事,能得到人的赞赏,但律法如山,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罪行。所以就不要让他白白受这损失了,还是咱俩来吧。
专人激动地说:你愿意参与进来?
胡小山说:嗯,谁急谁出钱。
专人抓着头发说:哇呀呀!说了半天怎么还是这样,你急死我了!
胡小山说:急得好,你出钱。
专人说:我嘴上说说,心里不急。
胡小山说:别克制,对身体不好。
专人不理他,继续故作轻松。他的收入不高,如果他出了钱,接下来的两个月就得饿肚子,对身体更不好。
专人说:看到没,我很坦然。
胡小山说:你坦然着,我先走了。
这招非常损,如果专人拦他,就说明专人着急了,专人出钱;如果不拦他,剩专人一个人,没了选择,还是专人出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既要拦他,又不显露出着急。可是专人的情绪已接近崩溃,做不到面不改色说话。于是专人哭了,拉着胡小山的手。
专人说:求求你,不要走。
胡小山说:你着急了。
专人说:没有,我这是感动的。
胡小山说:因为我要走?
专人说:嗯。
胡小山说:那我不走就对不起你这份心意了。
专人哭得更厉害了,刚才只是临时把哭拉过来代替着急,这回是真哭了。他感觉形式已无法逆转,马上就要饿肚子了。
胡小山说:这回还是感动?
专人说:不,这回是伤心。
胡小山一听乐了,专人的这个反应让胡小山改了注意,放弃再逗他。一来确实觉得他可怜,他没什么钱,而且本就没业务出这钱。二来他哭了,货真价实地再哭,哭是人类发泄情绪的最好方式,哭成这样,再想着急也急不起来了。即使继续打赌,他也不会输。从一开始胡小山就打定主意出钱葬王二夫妇。他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即便该死也不该这样死。抛开以前的事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是受害者。跟杀害他们的邵碧瑶比起来,他们是无辜的人,甚至还是好人。常言道人死为大,再罪大恶极的人也有权利有一个葬身之地。要不是他权衡利弊阻止追查,至少县衙最后会把他们葬了。归根结底,他是有责任的。可是他没钱,就算他说出钱,出的也是蔡小娥的钱。可是她没义务出这钱。第一,她跟王二夫妇非亲非故,第二,她是支持继续追查的。所以他一直在拖延,其实是不好意思开口。
此时,蔡小娥突然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专人赶紧擦擦眼泪,一手拉着胡小山,一手指着蔡小娥,说:她急了,她急了。
蔡小娥愣了一下,说:好吧,我出钱。
胡小山笑,小声说:这回不冤了。
专人说:我愿意出一半。
胡小山说:皆大欢喜。
两人齐问:你呢?
胡小山说:我是裁判,给你们主持正义。。
蔡小娥说:专人和我各出一半,你也要出一半。
专人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