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劝说蔡小娥睡觉,这样可以将活动量减少到最小。这丫头抵死不从,白天睡了大半天,此时饥饿难耐,体内力量汹涌,躺下随时会爆炸。蔡老爷被她的话吓住了,胡小山决定退而求其次,让她坐着。她试着照他们的建议做,人大体上是坐住了,可是保持不动太困难。胳膊腿之类大的肢体还好控制,它们动作相对单一缓慢,且重量大,支配起来比较费力,所以阻止其行动就相对省力。但是手指、脚趾以及眼睛这些小型肢体就不好控制了。它们小巧轻便、行动灵活、行为丰富多样,大脑随便给一个指令它们就能轻易执行,并且能够举一反三。经常执行完指令后还多做几个动作,像是附赠似的。有时候甚至不经大脑允许,擅自展开行动。就是人们常说的下意识行为。如果把力量当做财富,支配这些肢体行动的成本极其低廉。即使是弥留之际的人,全身都动弹不得,这些部分还是能够动的。
胡小山和蔡老爷把她夹在中间,看着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指弹跳如飞,自己也跟着心惊肉跳,时刻准备将她擒拿,生怕一不留神被她蹿出去。厨子把灶房的门堵严实,不然容易变成一间空房。新娘独守空的婚房会悲伤,厨子独守空的灶房会下岗。胡小山想了想,让蔡老爷命人搬来牌桌,以缓解她的焦躁。不光如此,她现在的状态非常适合打牌。而且必须玩钱,不然可惜了这一身才艺。
三个人没法玩,厨子被叫醒临时凑手儿。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不情愿。蔡老爷让他坐下,把中心思想灌输给他。只要能做到抓牌出牌,玩的过程中可以睡,出的好坏对错无所谓,只要出就行,主要是陪小姐玩。赢了钱算他的,输了蔡老爷替他出。厨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中的慵懒一扫而空。一度以为风雨不变的睡觉的心,就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
牌刚拿上来,蔡小娥便扑上去,主动承担了洗牌和码牌的工作。这样可以缓解她的痛苦。一边码一边对三人说着“谢谢”,感谢大家不帮忙,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她。
开局后,蔡小娥看牌出牌都极其迅速。还不停地催促他们快一点,不然她闲得难受。胡小山和蔡老爷累得满头大汗,厨子发现在这种节奏下根本睡不着。就这样,一场闲余乐事愣是被她带成了比赛。
四个人坐的方位依次是,蔡老爷在北,蔡小娥在西,胡小山在南,厨子在东。胡小山渐渐发现,蔡小娥出牌都是胡乱出。看她的动作,脑子想必跟不上手的速度。她出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借机活动一下手。几局下来,蔡小娥一直输,胡小山一直赢。蔡老爷和厨子成了名副其实的陪玩的,跟着一局一局凑数,感觉毫无意义。时间久了,他们不但羡慕胡小山,甚至开始羡慕蔡小娥。
终于,两人忍不住了,说他们坐的方位风水不好,提出要换位置。胡小山无所谓,他就是在帮蔡小娥治病,输赢都没关系。蔡小娥就更无所谓了,她从小对钱就没概念,现在的目的就是不闲着。况且换位置还能有机会让腿脚也活动一下,心里愿意的很。别说换位置,一边转圈一边打都行。而且转的时候带着自己的牌,以她现在的实力,她觉得能做到。
蔡老爷提议,四人同时起座,逆时针走两位。这样他就到了胡小山的位置,他觉得那个位置风水最好。厨子也想占那个位置,但是由于自己不出钱,也不好要求过高。蔡小娥不在乎换到哪个方位,只嫌运动量太小。于是想了个吉利数,提议走八个位。
胡小山说:那样等于没换,每个人还是原来的位置。
蔡小娥掰着手指算了半天,点点头。
蔡小娥说:那就走七位。
胡小山说:那只要顺时针走一位就行了。
蔡小娥连忙摆手,说:那不行,那不行。
然后说:走六位呢?
胡小山说:跟走两位是一样的效果。。
蔡小娥又想了想,看来走两位已是最大运动量。
蔡小娥说:好吧,那就走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