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余扬几次欲要开口介绍坐在身旁的孙思邈,却都被谈兴正佳的李世民给堵了回去。李世民用了好大的口沫才将近日朝堂上的事情诉说开来,只见李世民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朝堂之事,而余扬却是一脸难色。
良久之后,见李世民仍然没有停下的迹象,余扬便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正掩着嘴吃吃而笑的长孙无垢。长孙无垢看到余扬把目光望向自己,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点头。
“咳咳……”以袖掩嘴,轻咳了几声便开口唤道:“殿下,余公子今日可是带客人来了呢。”
听的长孙无垢咳嗽,李世民便是停下了叙述,将关切的目光投向长孙无垢,见到长孙无垢无恙这才微微放心,又听得长孙无垢的提醒,原本丰神如玉的面庞立即布满了尴尬之色。
“额……”把头转向已经头发斑白了的孙思邈,只见这人一身道士打扮,头发斑白,面庞也略显老态,却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当下便是开口问道:“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无量天尊,山野老道,怎敢妄称,贫道孙思邈,见过大唐秦王殿下。”孙思邈微微一躬身,向李世民施礼道。
“原来道长便是余公子尝尝挂在嘴边的孙道长,世民怠慢了,道长请坐。”李世民闻言,惊喜的道。
“殿下,今日余某携孙道长前来便是为了王妃的气疾,可否让孙道长查看一二?”余扬这才开口道,说完来意便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李世民答话。
“如此便有劳余公子和孙道长了。”李世民向来对长孙无垢疼爱有加,当初余扬说长孙无垢的气疾有望治好时兴奋了好久,今日希望就在眼前,心中虽然激动的很,却是面色如故,施礼道。
“殿下不可!”余扬见状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口道。说罢就拉着孙思邈走到长孙无垢面前,笑道:“王妃,可否让在下与孙道长为您诊脉?”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将纤细的手臂伸出,搭在了身旁的小桌上。余扬见状,冲着孙思邈施了一礼,示意孙思邈先来诊脉,孙思邈见状微微点头,伸出手搭在长孙无垢的皓腕上,闭上双目,感受着长孙无垢的脉相变化起来。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孙思邈这才收回手,张开双眼,看了一眼余扬,意思是你要不要诊一下脉相。余扬见状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用了。
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孙思邈站起身来,拉过余扬便讨论起长孙无垢的病症来。李世民虽然沉得住气,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面色上也是渐渐布满了焦急,在这偌大的承乾殿内来回走动,目光时不时的望向正在讨论着的孙思邈和余扬。
“道长可确定了药方?”余扬早已知晓了长孙无垢的病症,只不过他医术尚浅,却是无法药到病除。
“不急,待老道问些事情便可斟酌下药了。”孙思邈摆了摆手,说道。
“王妃娘娘,老道可否问娘娘几个问题?”孙思邈斟字酌句的说道。
“道长但问无妨!”长孙无垢坦然道。
“娘娘儿时贫苦,颠沛流离,老道说的可对?”孙思邈捋着胡须,神色淡然道。
“嗯。”长孙无垢微微点头。
“娘娘少时可受过风寒或是在寒冷之地待过。”
“幼时家贫,无垢与大兄经常风餐露宿。”长孙无垢也不在意,面色坦然,檀口微张。
“娘娘,若是老道没有说错的话,娘娘已经育有三胎了。”孙思邈道。“娘娘年少时寒苦,早就伤了元气,后来又操劳过甚,生育子嗣更是伤了元气,故而气疾发作。”
“道长,那观音婢的气疾还能治吗?”李世民闻言急忙问道。
“能治,就是麻烦点。”孙思邈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李世民闻言连说了两遍,可见心中激动之状。
“殿下,如果娘娘这病要治,三年之内不能怀孕,怀孕损的便是元阴,到时病情不仅不会减轻反而还会加重。”孙思邈把治疗需要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道长,没有别的法子吗?”李世民闻言到没做太大反应,反倒是长孙无垢开口问道。
闻言,孙思邈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烦请道长救治观音婢。”李世民这时站起身来,朝着孙思邈拱手施礼道。
“殿下,贫道这便为娘娘开具药方,每日三次,三碗水熬做一碗水,趁热服用。如此服用三月便可减做一日两剂,六月后每日一剂即可,十月后便可不再服用汤药了,只需注意情绪和房事即可。”孙思邈一边开着药方,一边交代着服用的方法和时间。
“多谢道长。”接过药方,李世民又施了一礼。
“殿下不必多礼。”孙思邈轻呼了一声道号,还礼道。
“殿下,娘娘服药期间多吃生蔬,禁吃油腻,可让太医开些温补的药膳来吃。”孙思邈又是交代了一番,特别是不能怀孕生子之事。
“道长放心,世民懂得轻重。”李世民略微有些无奈但又很庄重的道。
“如此甚好。”捋着胡须,孙思邈哈哈大笑。
“不知道长可愿入朝做国子监祭酒?若是愿意,世民可向父皇举荐。”李世民久仰孙思邈大名,而孙思邈又是当时难得一见的神医,故而动了惜才之念,开口问道。
“殿下,老道本就是山野村夫,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朝堂上的规矩,还是做我的游方道士的好。”孙思邈呵呵笑着,婉拒了李世民的拉拢之意。
“无妨,道长可否赏脸在这承乾殿吃一顿素餐?”李世民倒也不以为意,开口道。。
“如此便劳殿下费心了。”孙思邈呵呵笑着。余扬在一旁彻底沦为了看客,坐在长孙无垢不远处,慢慢啜饮着长孙无垢亲手煮的茶汤。
等到菜品上齐,三人啜饮着酒水,你来我往,一时间倒也宾主尽欢。酒冷宴罢,孙思邈在余扬的搀扶下离开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