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岚流把卡鲁伊抱回宾馆,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他没敢等人苏醒去看刚刚不久前还和自己坐在同一桌吃饭的黑手党小年轻的尸体,这种令人伤心的事是需要尽可能避免的。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不是出于这个善意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这场意外,岚流也做不出原本夜晚计划的为爱鼓掌大事件了,本来若不是惊慌小丑在这个时间找上自己,凑巧处理了一个黑手党新派败类,岚流是想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少女面前露一手的。结果倒好,那行事无所顾忌且透着诡异的小丑把这段幻想给毁了个彻底。
现在这情况别说跟怀里的已成年少女鼓掌了,有点良心的连蹭蹭都不会去做。
这边岚流站在床前看着窗外惆怅,时间飞速流逝,到了夜晚七点。
另一边的王隐却是终于等到了酒吧开门营业,不过他没有火急火燎地立马进去,而是蹲在门口打量着往来人群,想等人多了再进去。
一双双如和田羊脂玉般雪白的长腿接连不断的在他面前晃过,带动着上方挺翘的浑圆、蜜桃或是娇俏,令人大饱眼福。
但比起这些更吸引王隐的,是随着太阳落山准时出现在街边长椅上的一名朋克风、黑夹克墨镜男。
关注这人自然不是王隐的某些取向出了问题,而是提防与好奇。
墨镜男年龄看起来将近四五十岁,下巴上的胡子都有了斑驳的银白。此时他正在隐晦的与围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兜售着一包包份量细微的白色粉末。从他掏兜与收钱数钱的手指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象征黑手党身份的独特纹身。
毒贩也在卖货的同时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见王隐这张典型的东方面孔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看,偷偷留了个心思,默不作声开始减少兜售的数量与频率。
两分钟后王隐看腻了,耳边也回想起水仙不让自己多管闲事的话,便干脆按原本的打算准备进入酒吧找乐子。这时一直偷偷注意他的毒贩收起兜售的物品,揣着裤兜走了过来。
毒贩的身高和王隐差不多,在西方人中属于中等偏矮,靠近王隐后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巴贴近对方耳朵:“来,放松,跟我过来。”
王隐斜着眼看着这名毒贩,任由他扯动环住自己脖颈的手肘。结果毒贩逐渐增加力道拉动数次,发现这名东方男子竟纹丝不动。
毒贩已经吸粉吸傻的脑子似乎没有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面色不忿的抽出一把刀身如镜面的锋利匕首,刀尖抵住王隐的肚子:
“混蛋小子我让你跟我走!”毒贩语气凶狠地压低声音。
王隐后悔没有在这人刚贴近时直接一拳将其甩晕,碍于自己此时没有戴口罩,不能太过吸引其他人注意力,他只能收力任由毒贩拉走自己。
两人拐进了一条最近的小胡同,见周围没人,毒贩直接转过身踹向眼前的东方人。
结果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眼前一黑,被对方一巴掌瞬间拍到了地上,巨大的力量让他手中的匕首都抓不住摔了出去,脑瓜子嗡嗡作响,视线里的东西都变得勾上了一圈蓝光,模糊不清。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王隐掐着脖子提起,窒息的感觉令他下意识地扣拉颈部的手掌。
“谁派你来的?”王隐已经自然而然的将这人与机场那批黑手党联系在了一起。
毒贩努力吸了口气,却发现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了,通红且青筋凸现的脸上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我……”这名黑手党突然抬脚照着王隐的脸上蹬去。
若是是普通人恐怕会猝不及防地挨上这一脚,指不定就给对方反制了。
但王隐自然不是普通人,在毒贩有所动作的瞬间直接挥拳砸碎了他的膝盖,让他的腿像是牵线木偶的肢体一样,靠着惯性甩到后方,摆动了几下后最终无力地垂下。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此时是惩戒贩毒者的悦耳音符,王隐似乎有些享受聆听这种声音。
他手中的毒贩已经在巨痛与窒息中晕了过去,王隐随手把他扔进巷口的垃圾箱,紧接着拿出手机拨打岚流的号码。
“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手机接通后王隐说道,却不知这纯粹是因为自己的生面孔和毫不掩饰的紧盯才引起的怀疑。
“什么人?”
“应该是黑手党,卖粉的。”
“卖粉?新派还是老派?”
“不知道,看不出来。”
“你确定不是单独的个体户?”
“有纹身。”
“好,你注意点,我这边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后王隐重新回到酒吧门口,坐到了之前毒贩用来当作生意店面的长椅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思索着,不过没有拿烟。
我是小心行事回去呢,还是继续找马呢?
有点烦,是得给自己找个宣泄口好好发泄一下了,是的吧?
什么是的吧,就是了!
他把烟盒装回裤兜,揉了把脸,步伐坚定地走进了酒吧敞开的大门。
门口俩看场子的一人一张小费。
这马,老子今晚还非骑不可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酒吧混乱的内部空间,情不自禁的,王隐融入了这股荷尔蒙躁动的氛围,摇晃抖动着挤进舞池。
这才开门不到十分钟,舞池内已然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西方人开放的风气,加上因为亢奋与运动而不断变得单薄的衣物,王隐穿梭在如此肉林中的身体与精神感受,不予言说……
当然王隐的目的可不是蹭蹭就算了,但他又不像岚流一样,是“向来只于林间走、从未吊过一棵树”的风流老手。
于是他用了一个明目张胆的笨法子:
对看得上眼的,并且身边没有男性的美女们,
拿着钞票,
一个个地问过去......
第一位,夸张地叫了一声捂嘴走开。
第二位,用力推了王隐一把,却把自己差点摔倒。
第三位,挺了挺毫无柔软度的僵硬胸部……怕了,告辞!
第四位,王隐伸手检查时竟抓出其胯下一只长虫……娘嘞!呕~
第五位,好秀丽可爱的面庞,好玲珑的曲线。她先是厌烦地转过身,眼里透露着清晰的悲痛与寂寞,幼稚地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接着她无所谓地笑了,接过王隐手中的钱。
“我叫雪瑞。”她走近挽住了王隐的手臂。
“我叫郑展。”王隐握住了女孩纤细白皙的小手,看向对方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怜惜与毫不套路的关切。
原来我也很无耻啊,妈的。
王隐与雪瑞回到酒店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岚流的房间门紧闭着。
这种不像是国内七天连锁那种隔音效果形同虚设的简陋房间,搞事情的时候不用开着电视调高声音,反而更方便了王隐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
“呦,竟然没声音,难不成转性了?”王隐自言自语地调侃道,一手牵着雪瑞一手准备刷卡打开自己的房间门。
突然,他敏锐的五感察觉到了异样。
他集中注意嗅了嗅。
我自己房间哪来的如此醇厚的烟草香味?
“你去电梯口等我,半小时后如果我没有出来找你,就自己离开吧。”不等对方答应王隐直接把她轻轻推开,用卡刷开了房门。
门后站着八名高大的男子,大都体格健硕,不出意外后腰都别着枪械。
他们没有一人落座,全部恭敬的站在房间内。
王隐的眼睛在对面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他脑海第一个浮现出的人影,是刚刚在酒吧外打晕的毒贩。
黑手党的情报网这么厉害的吗?
看对方恭敬的样子,王隐想到的不是自己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王霸之气,而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成语:先礼后兵。
“怎么都站着?坐下聊聊?”
“不了,我们只是给您带句话。”此人尽可能的放缓语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王隐的敌意。
“说。”
“您几小时前于机场打残了我们家族的两名兄弟,教父想见您一面,希望亲自问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呦,巧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水仙留下手机中保存电话的柯尔朔家族,还是科萨帮其他两家族中的其中一个。
王隐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指了指隔壁墙面。
“那边那位你们问过了?”
“神…神风说听您的意见。”
“房间你们怎么进来的?”
“隔壁那位帮忙找的服务员。”
王隐扶额。
靠!
“出去,明天再说。还有哪个在老子房里抽烟的?”
“隔…隔壁那位说您喜欢闻这味。”一名两只手里夹着八根雪茄当成熏香的黑手党成员哆嗦道。。
“我去你的,滚蛋,都滚!”王隐直接抓起一名正好走到自己身前的汉子扔到门外。
“对了,顺便让电梯口那个女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