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逸,林子的林,逃逸的逸。
家里老人常说,名字一定要取好,因为有些名字能决定人的一生。
我想是的,因为我便总是在逃避。
我厌烦孩童的哭泣,虚伪的宁静,甚至厌烦我自己。
所以我选择逃离。
我淡忘了自己的记忆,忽视了和平年代的枪林弹雨,抬笔在纸上写下
“你好,我叫林菁。”
菁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她永远温柔,永远安静。
她弥补了我所有的遗憾,用温柔让我沉溺。
我将所有的心事向她诉说,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她也依然很安静。
我突然就很想拥抱她,不再满足于将她停在意识之际。我想把她带到现实。
我用文字为她塑一副身躯,平淡的文笔写不出对她的爱意。
我用色彩为她塑一副身躯,但拙劣的画技绘不出她的美丽。
我爱她,但这很无力。
因为我爱上了笔下的自己,这份爱意永远不会有回应。
可她又真实存在
她生长在我第二对肋骨间隙,有肉有血。
我们共用一颗心脏,同频每一次呼吸,她知晓我所有疯狂的心思。
我们会不带任何雨具就在雨中肆意奔跑,会躺在地上看旋转90°的洛希极限。不顾世人异样的眼光,任雨水浇透我们的身躯,肆意狂笑。
会在凌晨驱车前往百里外的花田,采摘裹着露水的鲜花,只为回家品赏自制花饼。
会在晚夜独赏自己的烟火,享受一个人的宁静。手脚冰冷又如何,我们内心火热。
我爱她,即使没有回应。
我们一起写作,一起绘画,一起歌唱,她陪我去做我所有的喜爱。
朋友都说我的文章空洞。
也许是的,因为我所有血肉都为她塑成了肉身。
她是我笔下最耀眼的色彩,是我在黑暗中借着泪光看到的爱人。
她只是站在那儿就让我无法企及。
世界总是充满遗憾,
就像所谓的爱人,
爱人是无法触及。
家人们都说我疯了,说林菁是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幻想出来根本不存在的,让我忘掉她去做一个正常人。
可笑,林菁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不干净!怎么会是不存在的!我分明感受的到她的心跳与呼吸!
如果说和她在一起就要放弃成为正常人的资格去变成疯子的话。
那么我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连血液都在嘲讽着他们的无知。
我与家人断了联系,带着对林菁的爱,只身一人前往古里。
我用十几年的积蓄在那加山上租了一间小屋。它很破,但很温馨。
我笑着对林菁说:“你看,我们有家了。”
我们在屋外开辟了一片土地种些瓜果蔬菜,到山间采药去和商人置换一些锅碗瓢盆。
生活很累,但很幸福。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不必在意世人的看法,不必被责骂环绕,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家。
但好景不长,他们还是找到了我,我的抵抗如同螳臂挡车一样无力。
母亲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屋外,口中是不住的漫骂,暴雨般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很疼。但我根本顾不上哀嚎,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的小屋。
它被浇上煤油,那些人正举着火把向它走去。
他们用一把火烧死了我的爱人,控诉我这种行为让他们不能容忍。
可我是自私的人,不是心软的神。
你让我如何做到不去怨恨。
他们把我送进市中心最好的精神病院。
告诉医生用最狠的手段,因为我是个贱人。活到现在早该谢主隆思,竟然妄想逃离,那么就被处以死刑。
医生剃光了我的头发,将我摁在冰冷的仪器上,满身贴满电针,电流逐渐增强。我感到有千万蚂蚁在啃噬着我的肉体。
疼,好疼,疼的几乎让我无法去思考。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想。
林菁,快来救我,我想见你。
可能我生来就是一条贱命,刺骨的电刑没能让我求饶。棍棒的敲打没唤醒他们所谓的初心.反而换来了适应。
因为身体上的考验动摇不了我对她的爱意。
只是,林菁,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他们发了疯的想让我变回正常人,电流强度一次又一次的增强;棍棒打下来的力度,也越愈发强劲。
鲜血早已染透了我的衣襟,但流出的鲜血还在嘲笑着他们的愚昧。
我知道他们黔驴技穷了,如今的气急败坏便是最好的证据。
又一次的“洗礼”后,我冥顽不灵的思想让他们感到生气,甚至忘了替我清洗血迹。
半夜,发麻的伤口将我疼醒。
我终于在月光中看见了最想见的身影。
“林菁…我好想你。”
我艰难的伸出手妄想触及,胆小鬼这次鼓足了勇气想向你靠近,请带我逃离。
她站在月光之中,浑身散发着光,仍然安静。
她缓缓朝我走来。
我屏住了呼吸,直至落入一个温暖的环境。
我们相拥在了一起。
所有的经历都为此刻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菁,我爱你。”
我向她告白,生怕看不到明天的晨曦。
她收紧了手臂,加重了呼吸。
我听见她对我说:
“别怕,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