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跑动速度快,自然也就没看到面前的石子,被绊倒也就成了理所应当。膝盖在沥青路面上摩擦,鲜血淋漓,但她不在意,跑到那试管被扔下的草丛翻找。“怎么找不到呢,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余霜韵叹口气,本来打算先给段明歌发个消息说自己不来了,但旁边一个亮着光的东西吸引着她的注意。
余霜韵扒开草丛,里面的东西使她震惊又欣喜:草丛里亮着光的,正是已经破损的无尽夏试管。她顾不上想这个东西是不是有毒,直接用手拿起那朵小花,怎么都找不到时的悲伤和找到时的欣喜化作一滴泪水滴落在无尽夏上,但眼前的无尽夏却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慢慢上升悬浮在余霜韵眼前。
余霜韵大着胆子轻轻触碰眼前的无尽夏,霎那间,无尽夏化作一张背面印着那个破碎试管的扑克牌落在她手上,她不明白那个是什么,只知道段明歌看不到这个标本了,她只能抱着那张扑克牌小声抽泣。
“段明歌?段明歌?你怎么走神了?”
段明歌会过神,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余霜韵的手,见到那张熟悉的扑克牌,她顿了顿拉起余霜韵的手让余霜韵两指夹住那张牌:“小煊,知道这是什么吗?”余霜韵摇摇头,段明歌轻笑一声,摘下自己的项链放在手里闭上眼。
睁眼时,她的眼眸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目光触及到余霜韵时,眼里的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凌厉。段明歌手上虚握着什么东西对准余霜韵,连月在她手里化为实质,权杖尖端直指余霜韵胸口,红色丝线悄然爬上她身体。
余霜韵眼神有些慌乱“小谕,你这是干什么?我有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段明歌仍然不回答,向前逼近一步,余霜韵也只能后退。段明歌笑笑收回连月:“开玩笑的啦,你怎么还当真了。”余霜韵松口气也跟着笑:“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你快把我吓死了。”然而下一秒,她瞳孔骤缩表情冷下来——段明歌从她身上撕下来一层黑色的皮她现在只是一个虚影。
“哎呀我说你怎么会躲开我的攻击呢,原来是假的啊,小煊可是完全不会动的呢,她都知道我不会对她下手,你模仿却连这点都不知道,可真失败啊。”段明歌笑得讽刺,说着还特意把撕下来的东西拿到她眼前晃悠。“余霜韵”似是终于被她激怒,黑色雾气缭绕在段明歌身边,但好像对她不起作用,段明歌和“余霜韵”都有些错愕,她跑到“余霜韵”身边,自从连月被收起后就一直隐藏在指节上的丝线飞出探入“余霜韵”的各个身体关节。
“余霜韵”看起来好像不耐烦一样但她是挣脱不开段明歌的束缚的。段明歌见她这不断挣扎的样子不免轻笑出声,颇有兴趣地看着,没过一会儿她似乎是看腻了,手臂带动手掌向后扯。眼见有什么真正的余霜韵要离开自己身体“余霜韵”急了,她想要挽留但却也做不到。
余霜韵在脱离自己身体后意识也逐渐清醒,“余霜韵”恢复了原本面貌:白色长裙上沾染了些血迹,头上的紫色绢花也早就染了色。“余降枝!”余霜韵想去看看那名被称作余降枝的女子,但身旁的段明歌拦住她,对她比个“嘘”的手势。
余降枝见段明歌此举只是笑,唤出一把匕首捅进自己胸口,她嘴唇不断开合,段明歌能看出她想说什么:“你们没有必要躲着我,我不会伤害她,谢谢你,段明歌小姐,请你以后……代替我好好照顾她……”余降枝闭上眼,她的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在庆祝自己终于逃离这里。她倒在血泊之中,安静、美丽,如同一个蝴蝶标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