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站满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次他们来还是为了我的婚礼。
雅居被扩建,却依旧只有我一人。侍从们匆匆进来准备文书与服饰,我就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他们摆布。
这次的礼服是我有生以来穿过最华丽的,拖尾长三尺,银龙秀满衣。发髻高高挽起,碎发被疏进去,显得庄重典雅。
头顶的高冠沉重繁琐,两边垂下银丝流苏,随风摇动。侍从小心翼翼架起我的手臂,我缓缓移动。
我抬起手腕,腕上的银镯却显得素雅。门外,祁书雪被人拦住,她挣扎着想看我一眼。
过门,我恰好对上她的眼,心中却无任何波澜。
“阿辞。”她叫住我,我停下脚步。
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阿辞,你变了,你不是我的阿辞……”她挣脱开束缚向我走来,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权利真的可以让你选择抛下一切吗?”看着眼前人,我只感到烦躁。
“师父,我来了!”此时,江瑾然赶来,满头大汗。
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顿时慌了:“师父,你,怎么了?你以前看我不是这种眼神……”
我还是默不作声,始终与他们保持距离。我需要做的是时时刻刻提防着身边的人。
坐上权利的顶端注定是孤独的。
“天祖,您该走了。”侍从提醒我。
我点头,侍从架起我的手臂前行,与祁书雪擦肩而过。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没有必要,两个女人在一起只让我感到恶心。
走过宽阔的大道,跨过一层层台阶,我站在大殿顶端俯视众人。
我忽然想起,大婚时,两人携手望天下,如今台上只剩我一人。
台下众人仰望着,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不起眼的角落,前任天祖正静静地看着一切。
她的身后,站着苏家继承人苏清暮。
我示意侍从拿出文书,江墨淮顺势接过,开始宣读:“江家不可一日无主,从今往后,江家继承人,江辞晞继承天祖之位,任何人不得忤逆……”
他转过身,将天祖印承上:“晞,以后你便是天祖了。”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接过,对他微微一笑。我举起象征身份的天祖印,台下黑压压一片应声跪拜。
在江家,唯有天祖才能受跪拜礼。
脑海中闪过回忆:我从一位无名门客走到了如今的位置,看过尔虞我诈,看过同胞相残……
过往路艰辛,我奋力前行。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有结果。
明日当空,照耀大地。如今,我就是江家的明日。接下来,我要让我的名字响彻整个大陆。
短短几月,我将南家的商业彻底垄断。南家彻底失去了支撑,天祖沦落到乞讨的地步。同时,先前守在边境的江家骑兵包围国都,一时间炮火连天。
我派使者前去“慰问”,南家同意割地赔款。第二日,南家天祖一病不起,寿元将尽。
要怪只能怪南家太弱,并且当初送去骑兵并不是护着他们的。
消息传出后,各家纷纷公开谴责,大骂我江家是狂徒。我视而不见,让侍从把信书全部烧了。
“师父,您这样……”江瑾然在一旁劝道。
“你知道的,我要的从不是安稳度日,我要的是权御天下。”我的眼神犀利,透露出无法掩盖的野心。
要什么儿女情长?要什么与世无争?那些玩久了总会腻的。
“师父,你变了……”他低下头。
“你去找你的祁潇晨吧。”我感到心烦,想把他打发走。
“那你可以去看看祁书雪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去清雅居了……”
他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联姻的妻子。
“嗯,我会的。”我答应过后,他才离开。
“天祖,有人求见。”侍从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我淡淡开口。
一位白衣男子徐徐走来,朝我行礼。那人长相并不张扬,反而有些羸弱,发髻上插着一根桃木簪。
“你是……”我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他。
“凌墨然。”他回道。
凌墨然,凌家末代天祖,当年凌家覆灭,他选择隐居山林,不谙世事。
“此次前来是想与您商讨一事,凌家覆灭前与江家签订过条约,上有承诺:江家若吞并凌家,需善待凌家百姓。如今我凌家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还请您履行当年的承诺。”他说道。
“嗯。”我敷衍地回了一句。
“多谢。”他行礼过后便出去了。随后我示意侍从下去妥善安排凌家的事,南家那里让我名声败坏,此事办好也许会有转机。
罢了,就陪那些丧家之犬好好玩玩,以后全部卖去市场,还能将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