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特传来的消息无疑让他难以入睡,是因为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吗,明明在意也没用,毕竟说这些话的人可不会难受,果然还是因为不够成熟吗,成年人就不会被这些所烦恼吗……
他还是有太多疑问了,他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那是一本童话书,他是从这本书上开始识字的……
书上讲述了一位少年与他的鹰结伴冒险的故事,这种题材在当时十分流行——寻找神明,它会给予你宝藏与梦想——《少年与鹰》却截然不同。
少年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他所生活的村子以打猎为生,直到有一天,一场山火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破坏,村长认为“这么多年我们一味的索取,却没有供奉给神明,因此惹恼了它,它拒绝对我们降下恩赐了!”
于是不顾实际情况的组织所有村民上交所有的猎物,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悲剧,“那一定是神明大人还在生气!”
少年厌恶这种做法,逃离了村子,路上救下了在山火中受伤的老鹰。
天真幼稚的他为了讨要一个说法,踏上了寻找神明的道路。
因为价值观的问题,西斯特不再允许他看这本书,继而全国范围内的进行了封杀,现如今手上只有二三两卷,还是他花了大价钱淘到的,可惜仍然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很怀恋那种日子,至少那个时候小孩子的身份得到的是关爱,至少不是限制,但现在看来那些关爱本来就是假的。
越来越矛盾了……“他从来就没有真心的对我好过。”斯格瑞德感到一丝郁闷,忽的又察觉不对,捶打着枕头发泄着,“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啊!他做的哪件事情是对你好的?他从来都不在意你开不开心,有什么好难过的啊!”
西斯特早期并不是教皇的最佳人选,前教皇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收养他做了养子,之后便不管不顾的将他甩给了一个乡下的小教堂。
后来村庄遭遇虫害,粮食产量大跌,西斯特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救了一个村庄的人,有传言说,那晚他一个人跪在神像前祷告,身体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火焰熄灭,他却毫发无损,面前出现了一盘面包,人们无比相信那火焰是神明的化身,而西斯特是被神明选中的人。这个说法至今无人质疑,从古至今,能够召唤出这种介质的只有他。
随着名声大噪,他被接回了城里,那时他才十二岁,参加的第一场活动是斯格瑞德的洗礼,因为他的加入,洗礼还多了一项流程——将婴儿放入围满鲜花的花坛中,交由西斯特点燃,说白了,他们就是想测试火焰是否真的有特殊性质。
就连西斯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火,会不会伤害别人,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上,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变亮,星星点点的光从地上升起,惊叹之余,在场的人纷纷俯伏在地。
鲜花果然燃烧起来,神奇的是它并没有化为灰爆,反而更快速的生长,教堂内溢满了花香,可婴儿的哭声愈加令人焦急。
那时候的他似乎做不到放任不管,他终止的仪式温柔的将婴儿抱起,哭声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微弱,可人们的责备席卷而来。
“这是在打断与神明的对话吧!”“神明给你机会,你却不予尊重。”“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
那位所谓的父亲,也在之后狠狠的教训了他。
“不过……没关系的……”西斯特抬起头,远处一个小男孩笑着朝他跑过来,至少在他小小的怀抱里装不下那么多杂念。
“哥哥这几天都没来给我上课,他们说你很忙,之后都不来找我玩了,所以我就自己来教皇厅了。”
时间过得很快,斯格瑞德已经长到西斯特的腰间了,彼时的西斯特接管了教皇厅大大小小的事务,甚至一度让当时的教皇有名无实,他依旧在谋划着下一步。
“你不是已经在上学了吗,等你放假了一起玩好不好?”西斯特摸了摸他的头很敷衍的回答,转身正想叫人送他走,却听见“哇”的一声。
斯格瑞德哭得含糊不清:“你也不喜欢我了!”
“唔……”西斯特一把捂住他的嘴,在其他人的目光看向这里之前,把他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投喂了几块曲奇饼之后他才稍加安静了下来。
“大皇子又欺负你了吗?”西斯特试探性的问起。
“呜呜呜——”他又哭了起来。
“哭可没用啊,”西斯特拿起手巾为他擦拭,“我兄长欺负我,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斯格瑞德抽咽摇了摇头,等待着回答。
“我会让他收拾收拾准备下台,我的意思是可以忍,但等我翅膀硬了会让他遭报应的。”
六年后,二十四岁的西斯特在大家的簇拥下戴上三重冠坐到了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斯格瑞德一方面为了避嫌,一方面他确实对当继承人没有兴趣,于是选择了留学。
“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糟糕了……”斯格瑞德想着想着才终于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