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彪对着远处的郑恩地她们招了招手,然后很自然的骑马跟在了牛车旁边。
郑恩地和名井南她们一早也猜到了徐华彪是打算跟着这个牛车上的老者一起上路,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很自然的,都放马跟了过来。
四匹马,一辆牛车。
有种说不出的不和谐感。
不过一行人还是这么沿着徐华彪他们刚刚走的那条路,慢悠悠的,往回走。
只是一路上,徐华彪也好,刘在石也罢,都没有再说话。
刘在石就那么靠在牛车车斗上,半闭着眼睛。
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在睡觉,又或者,是在偷偷的看着旁边的徐华彪和林允儿。
徐华彪也是在是不方便问。
就这样,一行人,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眼看天色将暗,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越走,徐华彪,以及林允儿的表情,越是古怪。
半天时间过去了,他们又回到了昨天晚上落脚的那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那里,就是我老友的家宅了。”
刘在石忽然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房子。
就在昨天晚上徐华彪他们落脚的那栋无主的茅屋旁边……
气氛有点尴尬。
“早知道这么巧,今天我们就不急着上路了。”
林允儿在旁边有点没忍住的吐槽。
“哦?昨晚你们是在这附近落脚的?”刘在石笑了,“难不成就是旁边的那座茅屋?”
“正是。”
“还真有这种巧合啊!!”刘在石忽然大笑了起来,“有趣!当真有趣!!来来来,小友,你随我一同进屋吧!”
“……嗯,你们还是继续去那栋茅屋里收拾一下吧。”徐华彪看了一眼林允儿,吩咐道。
“好。”林允儿点了点头。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同了,可她依旧明白,当这群士人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这种粗人还是躲得远点。
以前是觉得自己会丢人。
现在是担心会给徐华彪丢人……
徐华彪则是跟着从牛车上下来的刘在石一起,走进了那座有着也就半人来高的围墙的院落里。
也不敲门,直接就走进了草屋。
“石镇哥!”刘在石笑呵呵的喊着。
跟在他身后的徐华彪,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刚刚过来的路上,徐华彪就一直在想,能给水镜先生起名号的,怕是只有庞德公,而那位,应该年纪是比水镜先生还要长一些的。
虽然年纪比刘在石大的人不少,可是跟他的关系那么好的人,其实并不多。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就是池石镇。
不会真是他吧?做庞德公,那位哥,配吗?
“我说怎么今天一早上起床,门外的乌鸦就叫个不停,原来是你要来啊!”
从房间里,传出来了徐华彪还算是比较熟悉的一个声音。
特么的,还真是。徐华彪在心里默默吐槽。
“难道不是喜鹊么?哥你的耳朵也不好使了?年纪大了就不要学人家到处乱逛游,老老实实呆在襄阳不好吗?”刘在石笑呵呵的反击了一句。
“你……”池石镇无语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注意到了跟在刘在石身后的徐华彪,“诶,这位是谁啊?”
“是谁?你义女的那株梧桐木不是昨天晚上被人住进去了吗?你都不知道?”
“梧桐木?哦!你是她那栋梧桐居啊!昨晚有人住在里面了?”池石镇一脸的意外。
“哥你是真的耳聋眼花了?”刘在石的玩笑之意收了起来,换成了担心。
“昨晚我去江边垂钓了一夜,才刚回来不久,在江边收拾鱼的艺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池石镇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转向了徐华彪,打量了起来。
眼神忽然一亮。
“如何?”
“还真有一番……嗯。看来艺智那个玩笑一样的梧桐居,还真招来了凤凰啊!”池石镇一脸满意的点头,“请问这位小友,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啊?”
“在下河东,徐元直。”
“徐元直?”池石镇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然后,“好像从未听说过啊!可是为什么又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我也是一样的感觉。”刘在石笑呵呵的,“也许是听谁偶尔提起过?急不得了。”
“名字而已,不记得也是无妨的。”徐华彪笑呵呵的对着池石镇拱了拱手,“还未请教前辈名号啊?”
刚刚他贸然就报出了刘在石的名字,结果不得不编了一个做梦的说法,这一次,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老夫荆州人,池石镇。”池石镇笑呵呵的说出了那个徐华彪已经猜到的名字。
“嗯,一个喜欢给人起外号的老哥。”刘在石笑呵呵的接过了话,“我的水镜,还有你不知道在何处听说过的卧龙,凤雏,都是他给起的。”
“都是……啊!哦!!!”徐华彪一脸的恍然,“原来就是先生啊!”
“小友昨日住过隔壁的草屋?”池石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于徐华彪这个一脸恍然,然后好像知道自己是谁的反应,很满意,于是说起了其他的话。
“是,昨日路过这儿,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这边房中没有灯光,却屋门紧闭,旁边的屋子则是一片还没建好便已停工的样子,我寻思着,或许是被人弃下的空房,所以我和夫人以及几位下人,就在旁边借住了一晚。”
“弃下的空房?哈哈哈,一会儿你见到了正主,可千万不敢这么说啊!不然她能立刻把你赶出去。”听到徐华彪这么说话池石镇大笑了起来。
“那是,不是你那个义女总说什么她住在梧桐之侧,还什么凤非梧桐不栖,又不肯好好的把房子修好……”
“凤雏嘛!她有点这些想法,也是好的啊!”池石镇笑着摇头,“只是没想到,她自以为留给自己的梧桐,却被别人先给住进去了。”
“毕竟人家已经是凤凰了,她,还只是凤雏而已。”刘在石笑呵呵的接话。
“先生,怎么我一回家,就听见你在说我的坏话啊!?”
就在这个时候,徐华彪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徐华彪本能的一扭头。
看见他的身后,一个女子,披着一身茅草蓑衣,拎着一个竹子编就的鱼篓,肩膀上,扛着一根鱼竿。
“这位先生,你好啊!”
“……你好……你就是凤雏?”
“……凤雏不过是义父与老友的玩笑话,在下黄艺智,有礼了。”
女子笑呵呵的对着徐华彪,拱了拱手。
徐华彪愣住了。
这人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