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那么欣赏你啊！”
在徐华彪对面的郑秀晶并不知道徐华彪刚吐槽的是什么，更没有听到刚刚的那声惊雷，只是自顾自的说到：“还说什么，若是我不愿意去李秀满麾下，能去你的麾下，也是很好的。”
“……所以，秀晶小姐意下如何？”
“我总要考校一下的。”郑秀晶打量了一下徐华彪。
“小姐请说。”
徐华彪忽然觉得自己站在了舞台上。
对面的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话筒。
“首先是诚意……这个你倒是有。其次是能力……如果按照叔姐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再下来……”
郑秀晶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徐华彪。
然后。
“你想要什么？就只是洛阳太守？”
来了！
徐华彪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的。”徐华彪点头。
他的心里，已经凉了一半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声音的现场，一个单纯而质朴，但是可以催人泪下的梦想可以直接让导师爆灯。
你都只是一个太守了，你能给人家什么位置？
人家要是跟了已经掌控了兖州和豫州许多地方的李秀满，或许混个太守什么的，也不难。
那为什么要跟你？
“那……很抱歉，我怕是不能随先生你离开了。”
郑秀晶的表情里有点遗憾。
“这……”
“你就真的没有点更大的梦想吗？至少州牧什么的啊……”郑秀晶多问了一句，“也不是说一定要做到，至少是你想做的。”
“这个……我觉得我能做好一任洛阳太守，造福一方民众，已经足够了。”徐华彪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想欺骗小姐你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郑秀晶有点无奈的笑了笑，“我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家族里……是有些要求的。先生至少要达到一些要求，家族中的人才会允许我随先生同去，若是没有，我怕是也很难自作主张。”
“这……那我是不是应该编一个逐鹿中原的话？”
“可先生你没有啊！”
“……所以，小姐你能跟我说说吗，我至少要说到什么程度……州牧？”
“嗯，那就够。”
“其实洛阳也是天下第一州司州的治所，更是曾经的帝都……”
“那是姜虎东之乱前啊！”
“……唉。”徐华彪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对不住先生，但是……嗯，今日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请先生在庄内住上一晚，明日便请离开吧！”郑秀晶对着徐华彪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安静。
“先生请随我来吧。”
那个带徐华彪进院子的下人，对徐华彪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不必了，我这就离开吧！”徐华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在庄上叨扰了。”
“……那先生请慢走。”
“嗯。”
徐华彪点了点头，走出了院落，回到了自己刚刚拴马的门前。
“先生这是要离开了？”
刚刚招呼徐华彪的那个家丁凑了过来。
“嗯。怎么？”
“哦，主家有人希望可以和太守大人见一面，先生要是急着离开……倒是也不便相留了。”
“有人要见我？何人啊？”
“大人如果有空，可随我前往。”
“……也好。”
徐华彪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心情其实说不上好。
从许县跑来，虽然说不远，自己好歹也算是很有诚意，想要把郑秀晶划拉到自己的麾下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那么倒在了“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这一环上。
更让他郁闷的是，郑秀晶对他说的话，翻译的直白一点就是，“我也很喜欢徐华彪太守，但是我选择李秀满大人”……
太特么伤了啊！徐华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也能领会某些人面对“哎哟不错哟”的时候的绝望感。
郑家还有人想要见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不能这么快就走吧！
这马他拴在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停车费都亏啊！
咳咳……
嗯，马还在吃家丁刚刚给上的免费粮草，就这么走了，太亏了，嗯。
跟着那个家丁，绕过了好几个院子，徐华彪来到了靠边上的一个小宅院。
很小的宅院，围墙也不高，徐华彪站在院外，都能看到院子里面那个比起刚刚郑秀晶的房子简陋的多的房子。
一看这个人在郑家的地位就不怎么高……
什么人啊这是？
就在徐华彪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家丁敲响了院门。
不多时，门开。
“哦？怎么？还有事吗？”开门的人看着家丁，一愣。
“采妍小姐，这位就是徐华彪大人。”那个家丁引荐了一下身边的徐华彪。
开门的人看向了徐华彪。
“徐大人，这位是郑采妍小姐。”家丁向徐华彪介绍了一下。
“……幸会。”徐华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久仰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这人，看着好眼熟啊，但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肯定见过！也就是说，按照之前他在洛阳教人跳舞然后莫名其妙唤醒了力量之源的那几个女孩子总结出来的规律，这个人，或许也不是普通人！
只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华彪努力运转起了脑子。
“大人里面请！”郑采妍连忙让开了门。
徐华彪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院子很简陋，和外面看起来一样，没什么花园啊，凉亭啊……
还是那句话，在家族里没什么地位的姑娘。
因为院子里没地方让徐华彪做，郑采妍直接把徐华彪让进了屋内。
一张桌子，几把凳子。
简陋的像是外面一样。
“大人怎么这么快就从秀晶族姐那里出来了？”
郑采妍带着徐华彪坐下之后，便开口问话了，表情有点尴尬。
“哦，郑秀晶小姐希望出仕的人，要比我更符合她的条件才行，我，还不配。”
徐华彪说起不配两个字的时候，深深的无奈。
“哦？不知道是那条不行？”
“州牧。我……只是个太守。”
“看大人这么年轻便已经是洛阳太守，那成为州牧，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吧？”
“可我只想做一个洛阳太守。”
徐华彪笑着摇了摇头。
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了。
这年头为什么不吹牛的人都没人搭理啊！
安静。
“大人这一趟，怕是白来了。”
郑采妍看着徐华彪有些心虚的样子，有点无奈的笑了。
“是啊！所以……姑娘寻我来，是有何事呢？”
“就是……想问问大人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帮我在洛阳做一些事的人。”
“做事？做什么事？”
“掌管刑罚，军事，情报，又或者，督管工匠。”
“督管工匠？那可不是好活计……”
“但是很重要。”徐华彪认真的摇头，“士农工商，工虽然排在第三，但是我一直觉得，工是第一。”
“……为何？”
“我是工业党……咳咳，嗯。”
“你就算请动了秀晶族姐，她怕也不是能做好这种事情的人啊！”
“哦，她若是肯去洛阳，我或许会把军事情报交由她管理。”
“……也对。她对于行军之事还是很有心得的。”郑采妍想了想，点了点头。“至于情报……那是什么？”
“怎么，姑娘你对于去洛阳，有兴趣？如果有兴趣，我也希望你能去的。”徐华彪并没有解释情报的概念。
“这个……若是以郑家人的身份出仕，肯定是不行的……”
“嗯，要州牧。”徐华彪胸闷。
“但若是以我个人的身份……倒是无妨。只是先生来此，怕也要的事郑家的士人吧？”郑采妍多说了一句。
“我只是一介太守，要那虚名做什么？”徐华彪大笑了起来，“姑娘若是肯去，徐某可是很欢迎的。”
“……大人还说不是为了郑家？连我是何人，有几分才学你都不知道，就愿意启用我……”
“我对你有信心啊！”
“因为我是郑家人？”
“那倒不是。”徐华彪摇头，是因为我看你眼熟，嗯，这话当然不能说，“我会一些观相之术，姑娘你若说是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嗯，但若只是为官一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那对我，对洛阳来说，也是够了。”
“这……”郑采妍明显愣住了。
好一阵子。
“那请先生先行离开吧。”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郑采妍笑着摇头，“我不能以郑家人的身份正式出仕，但是我可以自己前往洛阳。这需要我先与族中之人说清楚，没有三五天，怕是不行。大人就愿意在此等我，也是不行的。所以，还请大人先回去，我此间事了，自然会去洛阳寻大人。”
“这……”徐华彪蒙圈。
这也行？那就是说，郑秀晶说的什么州牧之类的，怕是借口吧？
自己还是被她给拒了啊！
闷。
“对了，我还要问一句，大人可有婚配了？”
“还没……不过我这次来许县，就是天子要把公主许配给我。”
“公主？？”
“嗯……怎么？”
“……没什么，嗯。大人最近是要在许县？”
“嗯，你若是要找我，可以来许县……”
“请大人给我一个信物，或者书信，我直接去洛阳寻管事人即可。”
“啊？为什么？”
“这个……请大人莫问。”
“……不用什么信物，你只管去洛阳，说你是我请去的人，就行了。”
“不需信物的吗？”
“哪有那么麻烦！你只要去说你是我安排去的，自然会有人接待你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郑采妍脸上挂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徐华彪点了点头。
然后就这么被郑采妍送出了门。
在那个家丁古怪的眼神中，徐华彪牵上了刚刚吃完了草料，都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马，离开了郑家。
上马，走了足足五分钟。
徐华彪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啊！我想起来了！她不是恩静的师妹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