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随口闲谈,西村力的声音却有些低。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很羡慕——对象是它,还是我?
柏郁扮不住,索性懒应付假面,以最自然的且仅他可见的状态,将并不明丽的心情袒露,她垂敛的长睫都落阴翳,微颤,逃避他视线的追循。她以掌撑住下颚,懒懒的,声音闷。
嗯,我羡慕——
不明晰的落下,将想说的话尽数吞到肚中,再做胆小鬼。
我想,我也想成为你的习惯。但我又在想,如果这是你的第一个习惯,那么我们的十几年算什么呢?柏郁要兀自闹别扭,唇微抿成一道。
葡萄的甜味很浓郁,连他吐息似乎都被萦绕着,而那个词从柏郁口中说出,惹他发笑。
恭喜你,已经成功迈出了了解我的第一步。
柏郁在听到西村力的话后更甚气恼,白上一眼,颇有郁结的、陷入情绪中再度。
混、蛋,不想理混蛋了。
他轻易以瞳作网,捕到她眼中莹亮的星,如星河倒坠颠倒。
以后。
他重咬这个字,念得跌宕。
这个词对我来说很有诱惑力。
嗯,以后。
她以余光瞥他,却不用正眼望,她仍旧在情绪中。
如果说这个词对你来说很有诱惑力,我更希望,'我们的以后',这个词对你更有诱惑力。
她说话时要漫不着心的,好像在惯常吐露自己信手拈来的漂亮话,未知有几分真挚。
他稍稍错开目。
那么以后,也请让我多多了解你吧。
我也很期待。
她略顿,回过头去望他,落入他眼底,视线要灼灼,加重音,逐字念。
以、后。
李羲承刚落座时,像在手机上胡乱翻看着,再抬颈,目光正好落在刚进来的柏郁。应是搬运行李箱时剐蹭的红痕,他注意到。看柏郁和旁边的西村力聊完,才缓慢地送出一种仿佛试探的声音。
oops!
用着偏美式的口语方式,尽管他之前的英文并不流畅,这几天也有在做些基本功。再加着之前大学英语研讨课的积累,倒也算说得过去。
柏郁刚进入小屋时就看到李羲承,对上他的瞳仁时恰如落入他眼底的群青,有鲜活不驯的野性,又让她感觉周遭都冷冽。这会他开口时略带试探的落下,又附上段温柔的音缠住她,反差感,是对他的第一印象。
看来有好好练习这首歌,准备好唱给我听吗?
要唱吗,李羲承的思绪被拉回到几天前的晚上,在回家路上哼唱着歌时,遭到很多过路人诧异的眼光。于是他决心要练好。
当然,但一定不是现在。我要选一个更合适的机会。
他卖关子时,手攥紧拳头似的,好像笃定着,一定会有更合适地时机。
怎么卖关子呀,不会偷懒了没有好好练习吧!看来我应该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监督你!
她佯作嗔怪的,声却带盎然的调,眉目间有太易显露的欢愉。
罚你下次多唱一首给我听,至于曲目,就选你最喜欢的一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