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言若海与朱格一边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总结来说就是,朱格嫌范闲轻狂,不忿言若海让范闲做此案主审。但一番对话听下来,居然是院长很中意范闲,言若海不过是奉命行事。
我从到了鉴查院便跟在亚父身边,几年下来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亚父是个最铁面无私的人,他能力保范闲主审,已经说明他是极喜爱范闲的。
这可倒奇了,这俩人从未见过,有谁会那么偏爱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甚至喜爱到能稍稍放宽自己的原则?
正思索着,只见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内卫,躬身行礼后压低嗓音道:“长街暗哨回报,有人潜藏接近。”
竟真的有人要灭口?!我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连朱格与言若海都有些震惊,既怕真有人来刺杀,又怕是调虎离山之计。于是下令,生擒此人带到地牢前来。
一处内卫训练有素,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扭了个五花大绑的人前来。
李燕缈王启年?!
李燕缈
我震惊的眼珠子要掉到地上,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王启年。
又是你?
朱格瞪着眼睛,五官拧巴到一起,明晃晃的写着“厌恶”俩字。王启年却嘻嘻哈哈的笑着,脸上一点不见畏色。连声道:
误会,误会。
诚然,王启年绝不会是刺杀之人,不然怎会帮着范闲一路出京,追踪到已经逃窜的司理理。
几位大人,实不相瞒,我回来是取东西来了。
你取什么东西?
相比横眉冷对的朱格,言若海就显得好说话多了。
启禀大人,我之前办公的桌上有两本批注行文,那里头有我藏的一张银票。
李燕缈你说你,藏个银票藏到院里来了,成何体统。
我假意数落着王启年,怕朱格抓住他夜闯鉴查院的事不放,只指责王启年“成何体统”。
是是是,实在是我屋里那婆娘凶悍,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朱格叫人去王启年那屋一查,果真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边刚给他松了绑,地牢大门便开了,只见范闲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走出来。
你审得如何?
这是北齐潜藏在京都的几个暗探的名单。
范闲递过来一页纸,朱格接过来看了,轻轻点头。
还算有些成效,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范闲却长臂一展,拦住了朱格的去路。我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准备看朱格吃瘪。
我答应放过她,不斩杀,不逼问,不用刑,只是关在里边。
你答应?范闲,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做主的权利吗?
言若海此时才幽幽的接话道:
其实他还真有。
朱格怀疑的盯着言若海,后者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别这么盯着我,院长的意思,有关司理理的一切后续,都由范闲做主。
我轻笑出来,早忘了方才言若海拿同样一句话堵我的情形了,幸灾乐祸的重复:
李燕缈朱大人,院长的意思~
李燕缈
夜色之下,朱格气的脸都青了,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瞪了范闲一眼拂袖而去。
等到我跟范闲还有王启年出了鉴查院,街上已经月上中天。
李燕缈你审的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
刚才不都说了吗?审出几个潜藏在京都的北齐卧底。
范闲脸上神色淡淡的,眼神虚瞟着,我便知道是隔墙有耳不便多问。
待与王启年道别分开,回到司南伯府,范闲才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转圈。
司理理给了我一个名字。
李燕缈是谁?
谁成想,范闲自顾自的在那嘀咕,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癔症模样。
婉儿之前说当日叶灵儿也在花船之上,见过那人。我明日一定要去找她核实一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李燕缈范闲!回魂了!
李燕缈到底是谁?怎么叫你变成这副样子。
范闲这才回过神来,抓住我的手,眉头皱的死死地。
司理理说,是林珙!
要杀我的,是林珙!
李燕缈居然是他?!
乍一听这个名字,我吃的惊比范闲只多不少,狐疑的叨念着。
李燕缈怎会是他?!
也可能是司理理信口雌黄,待我明天两头试探一下,便知真假。
范闲如此这般的吩咐了我一通,只等明天我俩分头行动,验一验司理理供词真假。
李燕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