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您觉得在漳州还能有哪个陈家,自然是临漳侯陈元光将军所在的陈家。”姚瑞丰开口道。
“临漳侯。”庄默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临漳侯陈元光平定岭南啸乱,开漳治州,可说是漳州真正的开拓者。他的孙子陈酆、曾孙陈谟都曾任漳州刺史,可以说陈家在漳州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影响力。
若不是陈谟在六年前站错了队,被裴延龄诬陷诋毁,罢官在家的话,恐怕很可能他已经坐上了福建观察使的位置。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蒙了父辈之荫,陈谟在六年前就不是仅仅罢官还家,早就被抄家流放。
而黄道名也就是在此后坐上了漳州刺史的位置,这一坐便是六年。
“小姚,你确定你没搞错?可从陈天光的名字来看不太像。”庄默眼带疑惑地看着姚瑞丰,若不是这名字,庄默还真不敢不信。但是陈天光这名字跟陈元光可是都有一个光字,若是同宗同脉,按理不应当。
古人取名有一条便是为亲者讳,不能和自己的亲人取相同的名字,特别是长辈,如果有相同的字眼就一定要避讳,将这个字给改掉,不然就是对长辈的不尊敬,因此庄默才有此一问。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这些都是底下的人私下传的,是真是假小的哪能分辨。”姚瑞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对了,房英走之前提到过一个名字,李明谅,这人是谁?”庄默眼中带着一丝光亮,紧紧盯着姚瑞丰。房英最后放狠话提到的这个人庄默可是在意得紧,他总感觉这里面有大文章。
“县令大人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姚瑞丰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讶异地望着庄默。
“怎么,难道是什么大人物,本县就应该认识不成?”庄默饶有兴趣地笑答道。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姚瑞丰赶忙摆了摆手,“这李明谅便是咱们龙溪县上一任的县令。”
“上一任的龙溪县县令?!”庄默眼睛顿时瞪圆了,心中异常的震惊。他的心中虽然有过万千种猜想,但从未想到对方的身份是上一任的龙溪县县令。
庄默上任之前李明谅便已病逝多时,这几日来也没人跟其提过,他还真不知道上一任县令的姓名。
但当他此刻得知时心中震惊万分,一切只因为房英临走前放下的那句狠话:李明谅便是你的榜样。
李明谅是谁,是上一任的龙溪县县令,是病逝的。那么房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
庄默越想越觉得这当中定有蹊跷,嘴角微微一勾,冷冷道:“看来李县令的死没那么简单啊。”
一旁的蓝永忠眉头也是深深皱起,开口道:“公子,您的意思是李明谅是被害死的?”
“不好说,不过我想房英应当不会无的放矢,这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庄默随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姚瑞丰,“小姚,对于李县令的死你可知道些什么?”
“县令大人,这个小的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李县令当初到龙溪身体可不差,也不知为何就忽然病倒,三两日人便走了。”姚瑞丰道。
“当时可有仵作验过尸?”庄默追问道。
“府里传的是病逝,怎么可能让仵作验尸呢?不过小的倒是知道当时给李县令看病的大夫是谁?”
“谁?”
“城西回春馆的大夫薛睿。”姚瑞丰答道。
庄默有接着问了不少事情,最后严肃地盯着姚瑞丰说道:“小姚,今日本县问你的话若是有人问起,你可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县令大人放心,小的明白,若是有人问起,小的就说大人询问的都是一些龙溪的风土人情。”姚瑞丰眼珠子一转道。
“恩,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先下去吧。”庄默挥了挥手,打发姚瑞丰下去。说实话庄默本来只是想从姚瑞丰口中得知一些县衙里的情况,不曾想收获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小的就不打扰大人了。”姚瑞丰起身拱手告退,出了房门。
待姚瑞丰出去后,庄默沉声对着蓝永忠道:“走吧,趁着没事,不如我们去见一见这个薛大夫。”
“属下正有此意。”蓝永忠点头道。
庄默换了身便服,与蓝永忠两人悄悄出了县衙,向着城西的回春馆行去。
两人行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好似是在随意逛街一般。
“公子,后面的尾巴怎么办,要甩开吗?”蓝永忠目视前方,轻声地对着身旁的庄默开口问道。
“甩开?不必了。是时候该出手了,我已经厌烦这些尾巴,若是不让他们知道厉害,恐怕以后都安宁不了。”庄默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冷笑,随后加快脚步,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胡同之中。
而此时偷偷跟随在庄默两人身后的八名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发现,几人隐蔽地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随进胡同之中。
“糟糕,人呢?”八人拐入胡同中,向前又拐了几个弯后忽然发现失去了庄默与蓝永忠的身影,个个脸色难看。
“走,人丢了,我们还是回去禀报吧。”其中一名男子阴沉着脸,用力挥手道。
就在八人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庄默忽然从前方的一个拐弯处走出,淡淡笑道:“禀报,敢问是向谁禀报?”
“庄默!”八人忽见庄默现身,顿时震惊失声道。
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县令大人直呼其名。”
跟踪庄默的八人回头望去,身后不是自己等人跟踪的另一个人蓝永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