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琴黯淡的瞳孔渐渐溢满了光亮,睁大了眼睛,激动而颤抖地爬起来,喜极而泣,“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你身上有没有大碍?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
话说到一半,画琴这才看清少女一身的血迹斑驳,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画琴既震惊心疼又无比愤怒:“小姐你受伤了!是不是五小姐她们又欺负虐待你?她们简直狼心狗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你?!小姐你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啊!”
话说得又急又快,说到最后,画琴的声音已经嘶哑得泣不成声,半抬起的身子由于虚弱至极而再次瘫倒在地。
“小心!”墨九眼疾手快,双手扶住画琴的肩膀,避免她再次摔倒从而加重伤情,拔下发梢的银簪,快速在她心脏周围以及四肢行针走穴,护住心脉。
在前世,杀手只不过是她的副业。
真正的身份,是古医世家的当家家主。
武道顶流,医毒双绝。
被突然踹飞出去的赵管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到画琴的哭喊声,这才察觉自己被一个废物撂倒了。
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和丝丝慌乱,不过很快,赵管家那张阴鹜的脸闪过残暴的狠辣之色。
一不做二不休,若是被告发,他的小命估计也不保。
夜黑风高杀人夜,一个墨府最没用的废物,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一个三星灵师还会怕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笑话!
恍惚中的画琴突然看见赵管家满脸凶狠地冲上来,脑子一阵激灵,虚弱至极的她用力抓住墨九的手,想要将她拉到身后。
神色慌乱而焦急地说道:“小姐快跑,赵管家那个人心狠手辣,他的下作行为被发现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姐你快出去躲一躲。”
画琴说着,还想用力推开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即将到来的危险。
墨九漆黑的凤眸定定地凝视着这位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女子。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有些复杂,也有些暖心。
杀手是冷漠无情的,她的一生之中,几乎没有体会过被人保护的滋味。
从小就在冷血的死亡游戏中挣扎,只为活着。
有限的生命中,只有无限的战斗,无限的杀戮,无限的血腥,无限的黑暗。
尽管年纪轻轻就横扫千军成为古医世家的当家家主。
但在一个尔虞我诈、陷阱重重、暗杀随处可见的第一大家族中,能有多少人情?
有的不过是虚伪阴险、血腥黑暗的无数阴谋诡计罢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这个女子心心念念地保护,即使命在旦夕,也不忘时刻保护着她。
尽管画琴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早已被人害死,内芯早已换了一个灵魂。
可她还是一如既往、全心全意地保护自己的主子!
墨九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轻声道:“放心,我们不需要躲藏,欺负过我们的人,我会一个个都让他们血债血偿,没有人能跑得了。”
语气轻飘飘的,却暗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腥风血雨。
画琴心里一颤,震惊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这一刻的小姐,淡定从容,再也没有以前的怯懦胆小,再也不像曾经的柔弱无助。
主子的眼睛里,漆黑的瞳眸,深邃如旋涡,暗藏中无尽的锋芒利刃。
血迹污黑的面容,破败脏乱的衣衫,并没有让人觉得狼狈不堪,反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尊贵,俯视万物众生的气魄。
“小姐……”画琴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是喜悦,是委屈,是欣慰,是心疼……
“好好休息。”墨九小心地让她靠坐着树干,起身走向赵管家。
赵管家不屑地呸了一声,脸色阴鹜残暴地运转灵力,想要将她一击即杀,“废物,去……”死吧二字还没说完,赵管家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墨九再次踹飞砸落院门之外。
“轰——!”
“咔擦——喀拉——”
骨骼寸断的声音咔咔响起,诡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令人毛骨悚然。
赵管家脸色大变惶恐,“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身上肌肉开始不受控地抽搐收缩,全身好像被无数锯齿狠狠切割一般,要将身体各个部位的筋肉骨髓都据开绞断,每一块骨头似乎被反复剁碎,痛不欲生。
“你——我——”赵管家惊恐于这一切的变故,想要求饶。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下身就传来一阵搅碎之痛!
“噗嗤——!”粗壮的木棍重重砸在命根之地。
“不——!!!”惨不人寰的尖叫声震天动地,赵管家眼珠暴凸,猩红的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狰狞扭曲的脸上青筋暴起、纵横交错。
“既然你这么喜欢刺激,那就来点更刺激的,你应该会觉得很爽吧。”阴幽幽的声音宛如幽灵索命。
森寒的阴煞之气,在寂静的空间弥漫,就仿佛死神降临,阴森恐怖而嗜血致命。
“啊——!!”赵管家嘶哑泣血的惨痛声阵阵回荡,猩红暴突的眼眸蔓延着滔天怨恨,想要运转仅剩的灵力同归于尽。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你……”陪葬二字还没说完,赵管家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沉闷暗低,水中响起一阵稀稀疏疏的水声,仿佛有什么水怪来临。
紧接着,是水中剧烈扑腾起来的水花,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同样的,墨九可以好好地折磨这个人,让他好好享受死亡的滋味。
但是,画琴的伤情等不得,算他走运。
不过,池塘里养有食人鱼,这翻被食人鱼活活咬死的痛苦折磨,也轻不了多少。
墨九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院外的这一片池塘,就转身进去。
画琴的心脏受损,她刚才只是进行了紧急救助,要想彻底治好,需要更好的灵药。
如果得不到彻底的治愈,将会落下终身病根。
有她在,怎么可能让画琴遭遇如此痛苦?!
她的人,怎么可以受委屈?
她的人,向来只有让别人受委屈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