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在床边,没作声,直至姜嫚从床上爬了起来,男人才把手中的那沓文件撂下。
对上女人生动娇媚却又透着不解的眉眼,才不疾不徐开了腔,语调冷静又带着莫须有的残忍,“你说要是让爷爷知道你有一笔动向不明的资金转移,他应该有什么想法。”
百年名门谢家名正言顺的太太纵使得不到丈夫的爱,但吃穿用度也从未克扣过。
在加上,姜嫚是有自己工作的,十万块的现金对于谢家而言根本不足挂齿,但是这笔数字的钱足矣养一个普通人数月。
很多东西一旦牵扯到钱和人,就非常不容易说清楚。
姜嫚皱眉,“这笔钱我借给了别人,有字据,如果爷爷真的不放心我要查我,等这个月我发了工资就会垫补上去。”
白炽灯的光晕未免是有些刺眼的,姜嫚一时不懂谢故是什么意思。
下一瞬,身子颀长面容的俊美的男人就不温不淡的道,“爷爷耳朵能听到什么话取决于我。”
随后他俯身对上姜嫚黑白分明的大眸,极其恶劣的勾唇笑了下,字眼森冷的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吐出的一般,“要么你吃了避孕药告诉爷爷近几年你没有打算怀孕的想法,要么就像我丢这份文件一样把你丢出谢家。”
“二选一,你自己选。”
谢故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姜嫚一直知道。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第一次见谢故的模样。
那么的矜贵一尘不染。
用惊为天人来形容都绰绰有余。
姜嫚只知道,在见到了谢故后,才在那一刹那明白西方神话中的古希腊俊美无比的神只有谢故可以媲美。
她一见钟情,爱上了他,很爱很爱他,爱到就算谢故根本不喜欢她也不想离开谢故。
姜嫚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偏眸望着矮几上早就没了热气的玻璃水杯。
犹豫了几晌后,憋着那些委屈,轻轻道,“水凉了,我想换杯水……”
她话还没说完,手骨就被谢故捏住,他们除了床上的肌肤相亲,私下几乎没有这种亲密举动,姜嫚有些贪恋,只是下面出口的话足以将这几分留恋不舍给一一击溃。
“姜嫚,孤儿院的冷饭冷菜都吃过,一杯冷水而已。”
回谢故话的是室内的一片安静。
她有些愣神,好笑他竟然能为叶允之做到这种地步,又可怜自己竟然能为谢故这样低声下气。
姜嫚惊觉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的自卑,当即挺直背脊走了几步拿起早已凉透了的玻璃水杯,转过身带着那点傲气对上谢故的黑眸含着药片一饮而尽。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从心底催眠自己,她姜嫚才不会在感情中自卑的任人摆布。
谢故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就要往外走,扔下一句话,“爷爷在下面,弄好下来吃饭。”
爷爷来了?
姜嫚摸了摸自己已经快要消肿的脸蛋,思索了几秒后往梳妆台走去。
她仔细从镜中辨别五指痕印,拿出腮红轻轻顺着快要消失的痕迹重新描了一遍,为求逼真,她在身上掐了几道,随后才满意的离开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