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长川闭着眼,看不出任何生命迹象的模样,德公公有一些唏嘘。
“你对那风清溪可有别的感情?”皇帝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没有。”洛长川微微睁眼,动了动唇,淡声道。
他连呼出的气都快成冷的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温度,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河里捞出的冰块。
“你确定?”皇帝冷嘲。
“他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对他只有感激之情,没有他,儿臣早就死了。儿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记住你说的话,倘若再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别说他了。”皇帝冷笑一声,憎恶道:“连你朕也要一同处死。”
洛长川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又或者是说,他早就被冻得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了,“是。”
皇帝盯着他。
那张清冷的脸从头到尾没有半分情流露,只有被冰雪冻得发紫,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的冰,模样完全不似正常人。
洛长川这个人,看不透、摸不清,高深莫测到连他个当了几十年的皇帝都觉得可怕。
这样的人,就像是蛰伏在黑夜中凶猛的野兽,冷静睿智,藏匿自己,等待着一个时机,然后猛的冲出将人撕碎殆尽。
皇帝挥挥手,有一些厌烦道:“你下去吧。”
洛长川缓缓的站起身,抖落了一地的雪与冰块,身体僵硬连弯曲都没有办法做到,还是给皇帝行了一个礼,道:“谢父皇,儿臣告退。”
他颤颤巍巍的转了身,缓慢的向前走着,即使腿弯曲着佝偻着背,身影也没有透出半分狼狈,从始至终都是漠然的,就像是天空中降落的雪,除了冰冷,不夹杂任何其他。
“皇上,不用派人……”德公公担忧的开口。
要是普通人,恐怕比较早就倒在雪中昏迷不醒了,可是他竟然还能动。
“跪了一夜而已,还能死不成?不用派人。”皇帝冷脸打断他的话。
洛长川意识有一些混乱,跪在那里,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一起身走动,铺天盖地的都是刺骨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剜的他生疼。
他被那股子冷意侵袭到没有任何办法在保持清醒,脑海中乱哄哄一片,一会是许临的脸,一会又是皇上的脸,最后定格在了梁王的脸上。
脑海中的脸在前方逐渐出现,所有的混乱几乎实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洛长川步伐一顿,半敛的眸子逐渐变得暗沉阴鸷。
“六弟。”穿着青色衣衫,雍容华贵的男人停在了他的面前,接过身边跟随手中的油纸伞,撑在了洛长川身前,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男人笑的灿烂:“雪这么大,六弟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瞧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三哥看了好生心疼呢。”
洛长川站在伞下,薄唇紧抿,面容胜似寒霜,嗓音沙哑:“不劳三哥担心。”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越过梁王,却在越过的瞬间,听到梁王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六弟怎么还是这般抗拒三哥呀,三哥很伤心呢。不过六弟做人真是小心翼翼,三哥想抓住你的把柄都挺难的,真希望六弟能给三哥一次机会。”
一次将洛长川推入万劫不复深渊,摔得粉身碎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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