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多冷雨,冬天的西湖,烟雨迷蒙。
西湖旁的一家古董店里,王盟站在木架前,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一旁响起来老板的声音。
“难得,难得。什么风又把你小子吹到这来了,说吧,这次你想买点啥?”
屏风外突然冒出了个面容和蔼的胖子,手里把玩着俩个彤红的闷尖狮子头。
此胖子姓赵,名冥海。虽不是异人,但对异人界的事略有知晓。他盘着这家古玩店,店面虽小,东西却精。往来人中,黑白两道不少,也算个中间人。
王盟道:“也没啥,就是近日刚入了块牌子,想找个盒子好好给它安放下,不知赵老板你这有没有好点的盒子,哦对,最好是木头的。”
赵冥海嘿嘿一笑:“盒子?我这有的是,早至明朝万历年间,晚的有法国德国工艺品。木头的我也有的是,冬青的,紫檀的,红木的。”他翻了翻白眼,继续道:“不过,你买得起么?”
王盟笑笑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搜寻起来。
赵冥海又道:“你这次来,不光是找盒子来的吧。说吧,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王盟试探道:“那啥。。。不知道冥灵她,在不在?我有样东西想给她看看。”
赵冥海不耐烦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这么和你说吧,你和我女儿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哼!”说完,气呼呼的走到屏风后去了。
王盟见状,似乎显在意料之中,苦笑两下,继续观赏起宝贝来。
过了一会,外边门帘一响,冒雨走进来一人。那人全身灰色防风衣,湿漉漉的,怀里抱着个包裹,也不擦拭几下,直冲冲的就往里赶。
王盟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这老哥,怕是着急用钱啊。
可没想到,没一会儿,屏风里就响起一阵喧闹声。王盟好奇的过去一看,只见赵冥海站在桌子后面满脸难色,慌忙的摆手道:“官爷,这东西我可真不敢收啊!”
王盟朝桌子望去,只见灰衣人包裹里,赫然是个蓝色牌子。
灰衣人道:“官员?你说官员?”他心中暗自琢磨:这老板竟喊我官员,莫非,这令牌是政府什么高官的东西,那铁定价值不菲了。
灰衣人继续道:“你别管那么多,你只管估个价便是,我家里有急事,急需用钱。”
王盟站在远处,越看这令牌越是熟悉。“到底在哪见过呢?”他嘀咕道。
奶奶的!这他妈不就是刑门的令牌吗!
王盟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包裹里的令牌,青金石质地,样式特别,牌首两端雕有两只豹首。
正是刑门令牌无误了!
“说,这东西你从哪来的?”王盟一把揪住灰衣人,怒道。
灰衣人被吓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赵冥海见到这种情况,忙拉住王盟道:“诶,小子你别乱来,别惹毛了这位官爷。这里不关你的事。”
王盟怒目圆睁,道:“不关我的事,你们给我睁开眼好好看看!”
“啪!”王盟将自己的令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赵冥海狐疑的拿起白玉令牌,仔细端详,认清上面两个小篆的字时,“啊!”他大惊失色,失手将令牌掉落在桌上。
“快说,这东西从哪偷来的!”王盟怒道。
灰衣人战战兢兢的说:“我。。。我真不是偷的。”
“还敢撒谎?”
“真的,这东西是我捡的!”
“捡的?”王盟愣了一下,“在哪捡的?”
“就在洋河下游那边。”
“快带我去!”王盟也不理睬赵冥海,揪着灰衣人就出了门。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灰衣人指着石桥道:“那天我就是在这钓鱼,没成想鱼钩缠住了这么个东西,我就拉上来看了,看着不错,想着兴许能卖点钱。”
王盟看了看四周,心里琢磨他不也不像是说假话,便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灰衣人却仍心存侥幸,试探着问道:“那大哥你看我也领你过来了,牌子你拿走,那你是不是稍微给我点补偿。”
王盟举手便作势要打:“还敢要补偿,我看你是要吃巴掌。快滚!”
“得!今儿算老子倒霉。”灰衣人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王盟站在石桥上,望着洋河。大河碧波流淌,因为下雨的缘故,水面打起点点涟漪,甚至有些犯黄,水底下的环境是真瞧不清了。
他瞅了瞅牌子,只见上面刻着“xxx”三个字。
“xxx吗。。。刑门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王盟低声道。
“这牌子既然是沉在下游,并且它还有些重量,所以它总不可能是从上游漂流下来的,不然早就沉底了。再者,刑门执法者向来个个都将令牌看的很重要,怎么会这么大意就将它丢失,不行,我得去中游处问问。”
王盟随即离开了石桥,但他没发现的是,洋河旁的一处幽暗密林里,一双野兽般血红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