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礼拜的调养,江自行的伤已经彻底恢复了。这些日子江自行也没闲着,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夜以继日的练功,内功心法自然揣摩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十年前天台发生的事情,给江自行从小就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创伤,以至于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让江自行对于当天的记忆早已模糊,但经过这几日的思索,江自行总觉得父亲的死可能与天下会有关,甚至说,与聂安有关。于是,江自行决定,先从神木堂试着查起,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可江自行自幼在刑门长大,根本没有机会到外面闯荡过。社会上这方面的资源自然而然就不足,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王盟帮忙,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找到些人打探消息。
“啥?你要到神木堂总部里去?你去那里做什么。”王盟惊讶道。
“哎,你就别管那么多,我知道你在外面混的比我好,你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江湖百事通啥得,帮我搞到大楼的内部图。”江自行红着脖子道。
“这倒是没什么困难,不过…我是说…”
“哎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许是带着心虚,江自行有点不耐烦了。
王盟笑道:“我是说,你是不是傻。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江自行疑惑的问道。
“我们可是刑门啊!”王盟乐道,“还找什么江湖百事通,你直接去找吏部的兄弟不就行了,他们肯定有天下会的情报。”
“说的对啊…”江自行猛的一拍大腿,“不过找谁呢…”
“小鼠!”两人异口同声道。
小鼠,乃吏部闫德彪,人如其名,长得鼠头鼠脑,本来奸贼的五官却配上了一个肥胖的身躯,莫名的给人一股踏实感。俩颗快细的没缝的眼珠子镶在大脸盘子上,逢人就是笑嘻嘻的,让人提防不起来,再加上北方人特有的豪爽,自然,在人际关系上,吃得就比较开,各路都有朋友,故人送外号哪都通。
很快,江自行就和王盟把闫德彪拉到了墙角。
“哟,江哥,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我们这的风云人物,我们那的兄弟都听说你大干聂安的事情,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英雄!真汉子!”闫德彪道。
“行了,别瞎贫。”王盟打断道,“我们今天来,是找你有事。”
“哟,王哥也在呐。这阵子我是真的没钱了,上回说好欠你的饭下次一定补上。”
江自行闻言,扭头看了看了王盟。
王盟道:“你还知道你还欠我一顿饭,不过这回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是有别的事。”
“不是这事,那还有啥事?”闫德彪疑惑道。
“咳咳。”江自行清了清嗓子,和闫德彪讲了事情的经过。
“啥?”闫德彪惊讶的叫道,“你要我帮你搞到神木堂的内部结构图?你想干啥。”
王盟连忙伸手捂住了闫德彪的嘴,道:“你他妈小声点,你别管干啥,你就说有没有吧。”
“这个…还真没有。”闫德彪无奈道。
“不会吧。”江自行急道,“你们吏部这么大一个部门,连这份情报都没有?”
闫德彪悠悠道:“诶,此言差矣。我们吏部虽然掌管情报之多,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但人家天下会自己家里盖楼,又没犯事,我们怎么可能把手脚伸到这里去。”
“嗯…”江自行陷入了沉思。
“不过…”闫德彪继续道,“我倒知道工部有个朋友,他老舅刚好是搞建筑的,恰恰参与了天下会一部分建筑的建设,我帮你们去问问,看能不能要到。”
“行,如果能帮我们要到建筑图,这顿饭就不用请了。”王盟道。
闫德彪一听,乐道:“得嘞!王哥你上次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闫德彪答应帮江自行去搞情报,并承诺天黑之前给江自行一个答复。
回去的路上,江自行疑惑的问道:“王盟,你究竟帮了他什么忙,能让小鼠今天这么主动。”
王盟嘿嘿一笑,道:“也没啥,就是上次那小子按捺不住邪火了,我给他推荐了个不错的桑拿房。”
“呦,可以啊!”江自行锤了王盟一拳,“还看不出你是这种人。”
王盟道:“别瞎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老子信了你的鬼话”江自行和王盟一路笑骂着打闹回了刑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盟和江自行按照和闫德彪约定的时间在屋内等候。
“你说这小鼠,会不会临时放咱俩鸽子?”江自行焦急地在房间踱步。
王盟慢悠悠的拿着茶杯啜饮倒:“这应该不会,小鼠不是这样的人。”
江自行点了点头,却又双手撑住桌子,急躁道:“但你说他会不会没能要到设计图,空着手来见咱俩?”
王盟放下茶杯,笑道:“我说江哥,你先别这么急嘛,一切等小鼠到了再说,你放心。”
王盟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自行问声,一个箭步蹿到了门前,想要拉开。这时,王盟拦住了江自行,示意他先别轻举妄动。
只见王盟将头贴近门板,低声道:“来了?”
门外也响起一声低沉的回应:“来了。”
王盟继续神情严肃的道:“拿来了?”
“拿来了。”
“那来?”
“我去你妈的。”江自行一把把王盟拉开,打开门把闫德彪揪了进来,“都什么时间了你们俩个还玩这种游戏。”
闫德彪一脸赔笑道:“江哥你别急,您且看。”闫德彪从怀里掏出一叠图纸在桌面上铺开。
还真别说,闫德彪不愧为“哪都通”,办事效率果然不一样。神木堂总部的大楼的一系列精密的结构图,一一呈现在江自行眼前。
“好家伙!”这回,连江自行都对闫德彪赞不绝口,望着图纸的眼睛都直了。
王盟道:“你小子是怎么搞到手的,想必费了很大的劲吧。”
闫德彪嘿嘿一笑:“还行,也得亏你们哥俩运气好。我那兄弟他老舅刚好保存了这些图纸,答应借你们看俩天。不过过几天你们可一定要还。”
江自行急忙回口道:“一定!一定!”
闫德彪心里暗想:借你,你想的可真美,这种东西人家老舅怎么可能会借,这可是我串通李哥一起偷偷拿出来复印的,过几天你们看完了就得销毁。
思衬完,闫德彪正色道:“咳咳,那啥,这件事你们哥俩可千万得保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王盟笑道:“这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看完就马上还你。”
闫德彪点了点头,转头朝江自行问道:“嘿,我说,江哥你要这玩意儿干啥,难不成你还想转行搞建筑?”
“得了!”王盟推了推闫德彪,“有些事该问问,不该问别问,你办完事就行了,可以走了。”
“嘿,得!”闫德彪耸了耸肩,“既然您哥俩不愿说,那就拉倒,哥们我先撤了,过几天来拿图。”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听着闫德彪的脚步声走远后,王盟正起脸色对江自行道:“怎样,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准备干啥。”
江自行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次多亏王盟帮了自己这个大忙,于是开口道:“我打算暗地里去一趟天下会。”
王盟惊讶道:“你疯了?你去那地方干啥。”
江自行紧盯着王盟的脸,严峻道:“我怀疑我爸妈的死和聂安有关,我一定要进去里面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王盟呆住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复江自行。最终,王盟瘫坐到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道:“造吧,你就可劲儿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要不要我陪你一去。”
江自行闻言,心头一热。但仍摆了摆手,道:“不用,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帮我搞到设计图,已经算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了。接下来几天,咱俩就好好研究研究这里面的房子结构,看看档案室可能在哪。”
“行吧。”王盟苦笑着答道。
门外,一直趴在墙边的闫德彪心里暗道:行啊,姓江这小子也真牛逼,我说他要设计图干嘛,原来是干这种事。
听到屋内脚步声一走动,闫德彪一个翻身,便翻墙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