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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路狂奔无拦阻

作品:宋货郎|作者:扶摇晨曦|分类:历史架空|更新:2024-06-14 13:11:52|下载:宋货郎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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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在钰山大营住宿和处理公务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儿。

这是指挥使薛知涛为讨好他这位后起之秀,而专门给他安排的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这个院子虽然不像薛知涛所在的那个院子位于整个中营的中心位置,这个院子位置偏僻了一些,但这里的规模并不算小。

这里有点儿像北方的四合院,几间房屋环抱而成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当中花红柳绿,绿柳成荫,非常的静谧。住在这里,绝对是非常舒适的享受。

此时,在柳青用来处理政务的书房之中,钰山大营车马队马军副使王若庆躬身站在柳青身前,低头哈腰地说道:“柳大人天生睿智,卓尔不群,真乃少年才俊。我等能在柳大人手下当差,真是三生有幸。”

柳青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目微闭,非常惬意地享受着别人拍马屁时带来的愉悦。

见上官闭目不答,王若庆也不好将自己已经拍起来的马屁戛然而止。可是再拍下去,口干舌燥那是小事儿,头脑中那些用来恭维奉迎的好听话已经快说完了。再拍下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知不觉中,他的额头浸出了汗水。

柳青见对方略显窘态,心道:让你小子再拍,使劲儿的拍,我看你能拍到何年何月。

柳青有意拉拢王若庆,并不想让他太过难堪。在王若庆黔驴技穷、江郎才尽的时候,柳青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对眼前的王若庆说道:“王大哥不必客气,你我既在同一个军营共事,那我们就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不必说那么多客套的话,反而显得有些生分。我现在虽然兼任马军使,不过,我平时的事儿太多,车马队往各个军营送粮送辎重的差事事无巨细,纷繁复杂,我怕我顾不过来,所以车马队还得仰仗老兄你来管。不如这样,往各个军营送军粮辎重的事儿,完全由你来管。怎么送,如何送,先送哪儿后送哪儿,或者由谁去送,完全由你一人说了算,我绝不插手。不过我听说,在睦州那边还有一个军营需要我们这里不时地接济。通往睦洲的道路崎岖,狭窄难行。所以,往那儿送粮草辎重的苦差还是由本官亲自来吧,你只需给我五辆车马,再找五个靠得住的弟兄跟着我即可。”

柳青的话一出口,一向聪明机灵,眼皮子活泛的王若庆立时就猜出了柳青的意图。睦州那边的确有一个军营,不过那个军营的人数并不多,钰山大营的车马队每年往那儿送不了几次粮草辎重。现在柳青表示自己要亲自往那里送粮草,很明显,这位新任上官要用军营的车马夹带一些私货了。

王若庆立刻点头说道:“睦州那边的粮草辎重若由大人亲自押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大人的提议卑职绝无异议。卑职这就去选五辆马车然后再找五名忠厚可靠的弟兄,让他们今后听从大人差遣便是。

在睦州城北约六十里的地方有一条横亘东西的河流。河流两边遍植梅树,每年到了梅子挂果的季节,梅子的清香香飘四溢,布满整条河流。所以,人们便为这条河起了一个名字,梅河。

梅河的河面并不算宽,河水却有些湍急。若想摆渡过河,驾船的船夫,若不是一个好把式,那么船儿在河面之上就会左转右弯地来回的打转转,小半天的时间都未必能度得过去。

后来,官府在一段比较狭窄的河道之上架了一座石桥,从此天堑变通途,人们摆脱了摆渡之苦。

不过石桥刚刚架好,不知从哪个衙门里冒出来几个官差,在桥头搭了一个窝棚,搬了一张桌子,拖了几张凳子,堂而皇之的坐在桥头,向过往的行人收取过桥的费用。

费用怎么收也是看人下菜碟儿,富人来了就多收点,穷人来了就少收点。纵然那身无分文赤着泥脚板子的农夫或者上山砍柴的樵夫打这儿路过,也得从他的手上弄两棵青苗或者抽两根木柴,总之雁过拔毛,纵然飞过一只苍蝇,也得揪下它一只翅膀来。

今日一名衙差如往日一样,坐在桥头,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盯着过往的行人。突然,他发现一位穿着布衣的年轻人挤在人群之中想蒙混过关。衙差立马两眼放光,站起身来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了那个年轻人的衣袖,说道:“说你呢,还往前走什么?你的过桥费呢?不交钱就想从大爷那儿过,休想!”

那位年轻人虽然穿的不是什么锦衣华服,但一身崭新的灰布长袍,也是利利整整,应当是一位家境尚算殷实的人。

那位被揪住的年轻人并非想蒙混过关,只不过心里想着心事,忘了交过路费这档子事儿。见衙差追上前来不依不饶,年轻人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十几个铜板,放在了衙差的手心之中。那位衙差掂了掂手中的铜板,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看你的样子像个读书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再到这儿,记着先交钱再过桥。”

他正颐指气使地呵斥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声响。

这是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那位衙差扭头一看,只见五辆宽大结实的马车首尾相依,快速向这边驶来。每辆马车均有两匹健马拉着,马蹄飞扬,踏在地上“噔噔”作响。为首的那辆车上,一名壮汉顶盔带甲全副武装,站在车前一手挥动马鞭策马前行,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车前面的栏杆,对着前方的众人大声喊道:“禁军车马,赶快闪开,敢于拦阻者严惩不贷。”

在桥头忙活的几位衙差,一看见这阵势,个个吓得手忙脚乱。他们在桥头搭了两个木架,横了一根木棍,让行人从一旁通过。而这支木棍儿正是拦截过往的车辆的。

所有从这儿过的车辆,他们都要仔细地盘查一番。

盘查的时候,免不了索要好处。如果驾车的不知趣儿,那么车上的货物就会被他们想着法子扣下来,不给够好处,是不会让走的。纵然是那种专门供人乘坐的马车,他们拦下之后,如果车上坐着的人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他们也会挑三拣四的在这儿和别人纠缠半天,为的就是多看两眼车上的小美儿。

不过有几种车他们是不敢拦的。一个是官府里大老爷坐的官车。拦了官老爷的车,官老爷一怒之下,跺一跺脚就能把他们的饭碗震个稀烂。再一个是附近十里八乡富豪乡绅的车。这些家底子雄厚的员外爷个个儿同衙门里的官老爷称兄道弟,关系匪浅。惹恼了这些人,他们几个衙差照样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还有一种是他们更不敢拦的,那就是禁军的车马。禁军的车马走在路上浩浩荡荡,威风凛凛,一向是横惯了的,而且他们运得大多是粮草辎重,拦他们的车马,对方一般是动手便打,毫不含糊。打完了还要治拦阻之人一个延误军机的罪。所以,这几名衙差一见禁军车马来了,身体的各个零件同时发动,眨眼之间便将横亘的那根木棍还有两个木桩快速搬了开来,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紧接着,疾驰而来的这队禁军车马如一阵旋风般呼啸而过,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团高高扬起的烟尘。

这队禁军车马风驰电掣一般跑出去约三五里之后,站在头车之上驾车的那位壮汉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对坐在身后的一位年轻人说道:“柳大人,刚才过桥之时,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他们拦咱们的车。您不知道,我马大这么多年在城里抬轿子,被别人呵斥惯了,受了多少的窝囊气,今儿个第一次把腰板儿挺硬,不仅把别人给呵斥了,而且让我训的还是一群衙差。柳大人,跟着你,我马大扬眉吐气翻了身,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位一身军服,全副武装的军士正是马大,而坐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正是柳青。

柳青呵呵笑道:“放心,马大哥,以后有的是你扬眉吐气的时候。”

柳青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四辆禁军马车,每辆车上都装了二三十个封着口的竹桶,竹桶里面全是上等的树漆。

这些树漆,正是方腊在乌龙岭的山洞里面攒了将近一年的树漆,全都是青溪上等的树漆。眼见洞里的树漆越积越多,方腊心急如焚,任凭手上握着再多的树漆,若销不出去,终究是一件让人头痛不已的事情。官府成立了树漆行会,青溪一带所有的树漆往外卖必须通过行会。私自买卖,一旦发现轻则没收,重则下大狱。正当大家为树漆之事焦头烂额之时,柳青带着禁军车马来了。不过,乌龙岭这个神秘的地方,柳青当然不愿意让手下的人知道,所以让方腊等人先从乌龙岭的洞中搬出一小部分装有树漆的竹桶,放在了位于一条道路旁边的密林之中,等着柳青带人来取。

一切不出柳青所料,这些树漆装上了禁军的马车上后,果然一路往来驰骋,畅通无阻,没有一人阻拦盘问。

此时在距临江船厂约模十来里地的一片密林之中,吕师囊、石宝早已带着众人在此等候多时,只待柳青的车马一到之后,他们便沿着一条小路,将这些树漆全都搬回临江船厂,装到船上,等待扬帆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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