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阁长廊。
“南宫离?今天也来了呀。”后愠秋从柱子上落下来,发着呆,明明坐的稳稳的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还好,还好是向里头,要是外头……”他不禁望向外头,那是宫内唯一可以进出地宫的入口,但也是一个深渊,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下头是啥。
“咳咳。”她轻咳一声。哎呀,好尴尬好尴尬,她不望南宫离,他把她放下来。
“失礼。”
“没什么,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什么也没有。”
她转头,绛紫色的长袍,她转身戴上长袍上的帽子,向宴会上走去。
“哎呀,嘶……好痛!”
她一只手捂着额头“真倒霉,走路也撞着,你这破柱子!”
她蹲下就差没画圈圈诅咒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哎呀,他怎么还在这儿呢?她向前走,大步向前走。
他想,有时候她冒冒失失的样子真好看。
宴会上,各个朝廷的大臣都来了,带着他们的家眷,站在宴会的位子上举杯,敬酒,但是,也不乏有许多的王公贵族和京城的有钱人家,也坐在宴会上,尽管是皇子的生辰,但是更多的人是来鸿门宴一样的会场上。
后愠秋刚走进会场,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老爹呢老爹呢?
“此行七皇子征战边疆,日夜操劳,但还是没有忘记这个弟弟啊,老九你上来!”皇上坐在龙位上煞有介事的介绍着这一次七皇子冷沦千从边疆带回来的礼物。
王上帝给烟念一个盒子,不知装的是什么?皇上是开国皇帝,原先是个武将,后愠秋总也听不惯皇上的语气,真是个鲁莽的匹夫!
“谢过父王,谢七哥!”他接过盒子,但没有打开,显然这不是冷沦千送来的,恐怕有诈,但皇上这样做目的为何?这锦盒很美,烟念似乎知道是什么。
“老爹,你也来啦?”后愠秋小声的嘀咕着。
“参见右相国大人!”宴上之人纷纷起身,不知一向很准时的,右相国府大人,竟然迟到了呢。
“老臣参见皇上!”
“爱卿请起,今日老九生辰图个喜气,繁杂的宫里便免了!”皇上举起酒杯,喝下一口。
“奏乐歌舞”皇后娘娘后余执坐在皇上身边,真有风范。
台上歌舞升平着,但几乎所有的舞女都蒙着脸面。
南宫离孤身一人,饮着酒,呆呆的望向后愠秋这边。
“嘿!看什么呢?”
后愠秋小声嘀咕着,挥了挥手,想唤醒他的视线,可他没动,于是她转过头去,却看见偏殿的,窗纱上亮堂着,血!窗纱,上有血!
她又把头转过来“幻觉一定是幻觉!肯定是我眼花了,这皇宫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来血呢!”
她抓着的酒杯忽然掉下去,摔的稀碎。
歌舞声顿时停下来,大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都望着后愠秋。
那个领头的舞女转过头来,隔着面纱,眼睛同后愠秋的眼睛太像了!
“后小姐今日莫非身体不适?”南宫离放下酒杯,转身向后愠秋走来。
“我陪后小姐出去走走,管乐奏乐!”
他走过来,拉着后愠秋的手往外走。
“皇上臣先告辞!”
一瞬间,堂内炸开了锅,众人纷纷聒噪,皇上的命令是准备将端仪公主许给南宫离,可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呢。
“父王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烟念把握时机,准备起身,拿着锦盒,准备向外走。
“等一下,告诉父王锦盒里装的是何物,七哥如此疼爱你,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呀!”皇上坐在高位上笑着。
“回父王是一封信”他打开盒子的盖子,用广袖遮住一半。“还有一串珠子”
“哦,那,可否宣读一下”
“哦,那是自然,儿臣愿意将七哥的一片真心宣读出来”
他的广袖挡住盒子的一半,掩盖着快要冒出来的龙角,他镇定着。
“儿臣夜奔波边疆,希望朝内军政和平,此行九弟生辰,不可前来望,九弟见谅,请代我向皇额娘,皇父问好,吾甚是想念。---沦千”
“儿臣还有些贪恋酒味,复饮一杯可否?”
“准了!”
九皇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继续喝酒。
“等一下,我方才想起臣的酒还没喝完呢!”
南宫离从殿外走进来,坐在烟念的身旁。
“爱卿可真是有心,不愧是左相,大人教育出来的孩子!”皇上坐在高堂上,看着南宫离,看他喝完那杯酒。
台上的舞跳的越来越烈,越来越烈。舞女的动作,一看都不是宫里能比的人。
“嗯,不知是哪儿的戏班子呢,舞可真是跳的好看,不是我们皇宫中自己编出来的舞吧!来人呢,等下下去领赏去!”皇上看着下面的舞班子,尤其是中间那个舞女。
一时间,众人都把焦点集聚在那一个舞女身边。
万景阁春亭。
“你,你看到了什么?”
南宫离放下手中的剑。
“偏殿薄纱窗上有血!”她坐在栏杆上,惊出一身冷汗。
“不行不行!烟念!那盒子……”
宴会上歌舞不断,那舞女似乎很合皇上的心意。
那个眼睛与后愠秋,神似的人!
“给众卿斟酒,寡人先干一杯”皇上笑得很随性,他拿起酒杯复斟酒一杯。
一个婢女从偏殿走出来“九皇子请饮酒!”
那个婢女倒出酒水来,不小心洒在地上,同时也洒在了九皇子一身。
“九皇子饶命啊!”
那个婢女跪在殿旁,那壶酒泼在九皇子的桌上,杯子倒下来沁湿了一碟花生米,又沁湿了烟念的长袍。
他不禁眉头一皱。
那婢女复行大礼,叩头连连道歉,手却向前伸张着,她碰到的那个盒子,有意无意的弄着,她叩开了盖子!
“啊!”那婢女又尖叫了一声。
台上顿时停了下来。
“来人呢,把这婢女给我拖出去!”贤妃喝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事的奴婢,真不知道内务府是怎么选人的!”
众人注意到的是那婢女拖出来的盒子!
九皇子震惊了若皇上看到龙角保不定,冷沦千与烟念会一共牵连。皇上,变了脸色,很是生气。
“放肆!”皇上怒吼着,满脸都是怒气。“东瑞把此锦盒呈上来,到底是何物引着你们这般脸色!”
一切都在皇帝的预料之中,演练也很恐慌,为何会是龙角,那将会是起兵篡权弑父的罪名。
东瑞走下来,脸色淡定,想来也是见惯不惊了。
东瑞留下来了两个字的唇语,还来不及破解。
他把锦盒呈上去,皇上一下子就揭开了盒子。
九皇子走上殿前,正欲开口说话。
“不过是个琉璃珠而已,为何众卿如此脸色?大家都是王公贵族的人,怎会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皇上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个盒子,对大家说道。
“那看来是误会,老九了,请起,来人上贺礼!”
皇上的脸阴沉着,台上又开始了奏乐。
哼,不愧是鸿门宴啊。
“谢父王,臣,实在身体不适,衣襟被酒水浸湿了”烟念接过盒子“臣先行告退”
他转过身去,跨着布帘,走了出去。
这一切,不过是皇帝的阴谋罢了,每一个人,都在下棋,每一个人亦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