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原来是这样……”
本来,发射第三次超电磁炮给谢逸精神上带来的负担足以让他当场晕倒,但让莫尼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谢逸居然就这么坚持住了。
不过很快,头脑灵活的莫尼马上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认为谢逸发动了自己的特殊魔术。
莫尼对于谢逸的负向言灵的认识只止于它是一个几乎无所不能、但发动条件略诡异的超强魔术。
同时他也在好奇为什么谢逸不直接让自己配合发动那个魔术来解决眼前的致命威胁。
不过莫尼还是很信任谢逸,他相信谢逸之所以不用一定有他的理由。
遗憾的是,即使谢逸特意瞄准了肯特手臂的关节发射,超电磁炮也只在那上面穿了一个洞而已,几乎就没造成什么利于己方的影响。
“好好看着肯特啦你!别一不小心就被弄死了。”
谢逸的提醒让莫尼回过神来,开始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第四次的巨拳落下——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无一例外地带着轰鸣声落在空处,因为谢逸他们总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躲开肯特的巨拳。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躲开肯特的巨拳需要的不仅仅是对其攻击范围的预计,同时还要消耗体力进行短距离爆发式的冲刺以躲避攻击。
即使有曲奇提供的活动一天所需的能量,在如此剧烈的运动下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至于己方的攻击,谢逸早就放弃了。
哪怕是超电磁炮都只削减了肯特3%的血量,更不用提其他魔术了。
渐渐地,三人的躲闪开始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都有人险些被巨拳擦到。
一旦被擦到,哪怕只有一丁点儿都是将会是重伤。肯特的巨拳那压倒性的质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下去不行。”
全速运转自己的大脑,谢逸思考着破关的手段。
但是——
没有结果。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想出应对的办法,他们也就不用这么狼狈地躲来躲去了。
忽然,一个词突兀地跳入了谢逸的脑海中——
固有魔术。
自己一直在研究,但没有丝毫起色的固有魔术。
此时此刻,竟然想要通过根本就还没编篡成功的固有魔术来摆脱困境,谢逸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久久没能命中目标的肯特在这时改变了攻击模式。
改拳为掌,肯特开始像拍苍蝇一样挥舞起自己粗糙厚重的两只手掌向地上的谢逸三人拍去。
这一变攻击范围马上扩大了不少,躲避变得难上加难。
“……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肯特切换了攻击模式,亦或是时间已经到了06:47,总之,谢逸决定赌一把,为了现在,也为了近在咫尺的未来。
入学初曾在学院长室看过的自己的魔术适性评价测试结果,谢逸当时并没能理解上面的内容。
如今回忆起来,谢逸发现自己的魔术特性是——变化的扭曲与覆写。
魔术师施展魔术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变化。
而谢逸的魔术特性甚至能够做到以自己的意志去扭曲那份变化,使其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决定要做后,谢逸朝向躲闪着肯特的攻击的二人。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请帮我拖住它二十——不,十分钟,我要编篡固有魔术,成功的话,我们大概就能活下来。”
两人的脸上均流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但他们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为了吸引肯特的注意,莫尼开始释放魔术。
谢逸也不再磨蹭,来到了距原来那里十几米远的地方盘腿坐下,集中注意力开始尝试着理解自己的魔术特性——
“!”
突然,眼前的风景变了。
回过神来,谢逸发现自己站在与肯特岛完全不同的某个地方。
这个地方——自己有印象。
沾有不知名的污渍的墙壁,铺满各种垃圾和碎片的地板。
一直在房间里回响的叫骂声和两道不断相互厮打的人影。名为家庭的生活开始扭曲,逐渐变得破烂不堪的世界——
怎么可能忘怀。
这是Assiah里十几年来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是过往结束、又重新开始的地方。
“……不,不对。这不是那里,这是……我的精神世界?”
忽然,谢逸发现眼前有另一个自己。
“这里是梦与现实的夹缝,意识与无意识的间隙,是你在其中建立起的领地,是投影了扎根于你灵魂之中的心象的内在世界。所以,这是与外界的时间流断绝的世界。放心吧,这里的时间流逝对外界来说不过是刹那之中的刹那。”
“……你是谁?”
谢逸毫不畏惧地对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发问。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谢逸白了他一眼,道:“我可去你妈的吧,这句台词早就烂大街了……话说,我之所以会到这来是你搞的鬼吧?是想干嘛?就算这里的时间流速异常缓慢,我也不能放着深陷危机的他们不管哦?”
“不是你自己想要了解自己的灵魂本质吗?我就是为此而存在。姑且就叫我无傍吧。”自称无傍的家伙淡淡地如此说道。
“奇怪又中二的名字……”先是吐槽了一句无傍的名字,谢逸接着说道:“那么你就告诉我啊,我的所谓的灵魂本质。”
无傍皱起眉头:“‘灵魂本质’,也就是一个人的‘根源的存在概念’,换句话说就是存在意义。”
“嘿……我的魔术特性是变化的扭曲与覆写,照这么说的话,我的灵魂本质就是欺诈师咯?为玩弄人心和自欺欺人而存在,海星。”谢逸像是很兴奋地笑了笑,但眼底深处却是毫无波澜。
“别这样,谢逸。你的存在意义绝对不止是这样。”无傍平淡地对谢逸说道。
谢逸秒答:“可是这是事实诶?为什么会这样你也心知肚明。”
欺诈的本质与生俱来,因为扭曲的生活得以发挥——是童年的时光塑造了现在的自己,谢逸的这一认知从未动摇。
“你难道想要扭曲它吗?哈,也对,你就是我,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虽然你很快就能理解自己的灵魂本质是好事……但是……你接下来是要打算去救他们吧。那么你自己呢?”
谢逸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他们两个都是重视同伴的人,不应该就这么死在这里。如果牺牲我就能救下他们两人,这难道不是我赚了么?”
“……你……真要这么做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当然会后悔啊。你以为我愿意死在新手村啊,我又不是圣母,这种事甚至能让我诈尸你信不信?”
谢逸的话和他无畏的表情正好相反。
无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哈啊,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用那把手枪吧,将其作为魔导器载体搭载你的灵魂本质。那么,再会了。”
“……以后还要再见到你啊……嘛,再会了。”
然后,谢逸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染成一片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