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从高圆寺车站出发前往赫密斯之索的谢逸和有田春雪,在锦系町车站换搭半藏门线,最后于押上车站下车。
此时的街景已经染上了晚霞的色彩。
而当谢逸在人行道上看见那空中的物体时,开始情不自禁地赞叹不已。
“那个就是东京通天树呐……”
桁架结构的巨大高塔在夕阳照耀下发出金色光辉,尖锐耸立的模样就像座直通天上的梯子。
据说此建筑全长六百三十四公尺,底部边长七十公尺。且尽管建设完成以来已经过了三十五年,这座电波塔至今仍是全国最高的建筑物。
“咦?你……是第一次来吗?”好像对谢逸的反应感到难以置信的有田春雪惊讶地如此说道。
“嘛,一直没什么时间,”谢逸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才在这里待了不到两个月诶。一开始你也知道,只是在到处在找人对战而已啦。”
东京作为这个国家的首都,可以作为旅游景点的名胜着实不少。
知道这一点的谢逸本来是有打算在工作日去逛上一逛,只是后面鸢兰的到来才让他放弃了这一预定。
“那今天之前……”
“我今天才刚回来喔。”
虽然因为Beriah和Yetzirah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从谢逸的主观感觉上来看才没过几天就是了。
“……是这样子啊。啊,不会打扰到你的预定了吧?”
“没有喔。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上去上面吧?时间可不多了呢。”
“是、是喔!抱歉!”
以此为结尾,结束了对话的二人走向高塔,在入口处付完各自的票钱后便搭上了高速电梯。
电梯包厢伴随着强劲的加速度上升,让谢逸只觉得全身笼罩在一种奇妙的昂扬感之中。
一旁的有田春雪直接整个人趴在了电梯的玻璃墙面上,俯视着外面的景色。
“你还真是喜欢高的地方呢。”谢逸随意地如此说道。
“可以看、看得出来吗?”
“表现得很明显喔。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如此,你也就不会是那个广为人知的[白银之鸦]了吧。”
因为心存向往,所以才拥有抵达彼方的力量。
“嘛……我是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宽广、那么巨大。一切都太壮观了。”被谢逸那样说的有田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
“我之所以喜欢仰望天空,一定就是想尝尝这样的感觉。
想尝尝这种又胖又自卑的自己相对变得微观,变得一点都不重要的感觉。
说起来,这应该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行为吧……啊哈哈哈……”
谢逸只是静静听着。
“不过——我变成SilverCrow飞行时一定也是这样。
那一瞬间,我能用全身感受到加速世界的无边无际。跟加速世界里空间与时间上的“无限”相比,就连我那一大堆烦恼,也不过是地面上一闪即逝的火花。
只有在接触到天空时,我才能相信这一点。”
说到这里,有田春雪闭上了嘴,只是仍旧观望着外边。
“为了追求刹那间的解放感吗……真是令人羡慕呢。”微微笑着,谢逸感慨地如此说道。
“啊,到了呢。”
就在这时,抵达展望台的电梯的门恰好打开,不等有田春雪开口谢逸就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这种情况,有田春雪也只能和其他几名观光客一起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不顾一个人在原地环顾四周的有田春雪——他大概是在观察周围有无超频连线者的存在——谢逸来到了西侧的落地窗旁边。
傍晚的天空下,那一望无际的景色吸引了谢逸的目光。
整个平面上铺满了米粒般细小的小型建筑物,四处还可以看到有高楼大厦鹤立鸡群地凸起,就好像一块老式的电路板。
让视线笔直地朝前望去,能看到富士山壮丽的轮廓淡淡地出现在魔都彼方。
左上方则可以看到慢慢朝地平线落下的太阳,外围还有着黑黑的云层,想来明天多半又会下雨。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谢逸大概明白有田春雪为何会如此喜欢天空了。
——原来如此。在高处的感觉果然不一般。
虽然谢逸没少到高空去,但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被动的——也就是被人带着在天上飞——再不然就是表演高空落体。
仅有如此的话,不了解天空吸引人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啊,不好不好……”
谢逸看着傍晚的城市景色出神,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
距有田春雪所说黑雪姬精确预测出的传送门出现时刻是五点三十四分四十二秒。这一瞬间,就是以赤道为中心沿波状轨道飞行的赫密斯之索最接近东京的时刻。
“刚刚还叫别人注意时间呢……”一边苦笑着,谢逸一边在展望台里寻找着有田春雪的身影。
他看上去也才刚反应过来。
“准备准备,要加速了喔。”
向有田春雪如此说道之后,计算着时间的谢逸略微心浮气躁地等了一会儿后,和他一起喊出了加速的指令。
熟悉的加速声响之后,谢逸同化身为粉红猪的虚拟角色的有田春雪一起往展望台的边缘退去,然后注视着正中央的位置。
本来是个集合了咖啡厅与纪念品商店的空间,现在只剩一大片空旷的平面——别说传送门了,连个开关都不存在。
在原地呆站了近十秒的有田春雪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来‘宇宙场地’果然只是个幼稚的空想啊。”
然而谢逸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道:“这可不一定呢。要知道凡事都不能这么快就盖棺定论喔。”
“可是——”
有田春雪刚想反驳,就被谢逸指向前方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嚯啦~你看。”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光芒与震动声响,只见宽广的平面正中央开始涌出一个巨大的物体。
走近一看,能发现那是楼梯,或者说是一级阶梯。
画出宽大弧线的楼梯一阶阶从地板上隆起。圆形舞台则由彼端旋转登场,还有六根较细的圆柱排成正六边形屹立不动。
六根透明柱子里封有不停脉动的蓝色光芒,带着柱子正中央无数发光粒子往垂直方向同步升起,直冲到天花板附近,发出他美丽而灿烂的光辉。
“刚刚是哪个家伙说这是无聊幼稚的妄想啊?”
谢逸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似的。有田春雪不由自主地向那些楼梯迈出一步,喃喃细语道:“……这就是……通往赫密斯之索的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