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救援的「车前草」到达的第二天。
地表调查队的人们都有了新的船室,菈恩托露可和娜芙德自然也不会例外,就连谢逸都分配到了一间。
可能是因为有关于谢逸的消息还没传到「车前草」出发前所在的四十九号悬浮岛那里。
不然身为军方通缉犯的谢逸没道理在这里的军方的人的眼皮底下晃悠还能啥事没有。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悬浮大陆群间除了通讯晶石以外再无其他联络手段。
天上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地表与天上之间的联络了。之前「虎耳草」遇袭的消息都还是通过小型高速艇才得以传达。
有了新的居所自然要移居过去。「车前草」到达后的半天,人们的时间基本都在搬迁中度过。
帐篷统统被拆除,所有人都搬到飞空艇上去住了。
为了安全着想,当时间来到半夜、人们都已经入睡的时候,飞空艇将会停留在离地表约五十米远的上空。
毕竟这是在地表,不论什么时候有兽袭来都不奇怪。
而对大地造成威胁的十七兽全都无法自由飞翔,保持这种高度就是免受危险侵袭的法门。
毕竟「虎耳草」坠落以后,地表调查队一直都会不时地受到兽的侵扰。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兽的每次袭击都不成太大威胁、且无一例外地被菈恩托露可她俩轻松击退,但经过忧虑事有万一的威廉检查以后发现,两人都罹患了轻微的魔力中毒。
而现在,威廉正在分配到的船室里给娜芙德治疗魔力中毒。
说是治疗,其实就是通过给予穴道适当的刺激来调整血液循环,以强迫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据说这是在过去人族还未灭绝之前的世界中,素来广为人知的实践性战场医术之一。
说是能说得煞有其事,实际上做起来可不容易。若做的对象是少女的身体就更是如此。
接受治疗的过程中,怕痒的娜芙德一直挣扎着四肢,同时不住地发出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若不是有尽管很费力、但还是帮忙按住了娜芙德的手脚的谢逸和珂朵莉,威廉的眼窝肯定不会只留一块瘀青就能了事。
但这不是说接受治疗的人换成菈恩托露可就能简单了事。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甚至比娜芙德更为棘手。
因为威廉每次将手指凑到菈恩托露可的背上使劲揉开魔力瘤的时候,她都会冒出莫名煽情的娇喘声。
原本菈恩托露可就是气质成熟得与她的年龄十分不符的少女,再加上那声音,别说威廉了,就连只是在旁待着的谢逸都觉得自己在做不应该的事情。
自然而然的,威廉手指的动作也就因此变慢了。以至于直到整套治疗完成为止,他花了比原本预定将近多一倍的时间。
治疗期间,珂朵莉责备似的目光还一直扎在威廉的脑后。奈芙莲也在冷冷地看着不禁把头扭向另一边的谢逸。
顺带一提,威廉曾经也对珂朵莉做过同样的事情。就在谢逸和奈芙莲偷听他们对话的那天晚上。
“啊,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忙东忙西累坏了的威廉如此问道。
两名少女看了看彼此的脸。
“总觉得……身体轻松到不行,怪恶心的。”
“战斗后没有疲劳留在身上,实在静不下心呢。”
尽管威廉的治疗看起来很有效,但有效归有效,威廉得到的回答却颇具恶意。
从他昨天自我介绍以后,两人的态度就一直像这样。
“话说……你们早就认识吗?”
对此感到有点不甘心的威廉向谢逸问出了见面时就想问的问题。至于谢逸会在这里的理由,昨天他已经得到了简略的解释。
娜芙德给出回答。
“嘛~算是吧。”
菈恩托露可对此作出说明。
“巡逻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欺诈师,而且还被兽追赶着,就出手救下来了。说实话有点后悔呢。”
谢逸则发出抗议。
“咦?我是不是被你针对了啊?这是被针对了没错吧?我人可是还在这里喔?这种话再怎么想说也应该等我不在再讲吧?”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啊……”威廉苦笑着如此说道。
谢逸白了他一眼。
“……建议你去看一下眼科喔。”
……
重新装载发掘品的作业似乎在顺利进行着。
飞空艇最底部、充斥铁与油臭味的船舱里,原本应该搭载在「虎耳草」上的木箱正在这里一个又一个地堆叠起来。
“是这里吗?”
威廉向走在前方带路的谢逸发问。
“我看过缩略图了,是这里没错。”一边绕开木箱曲折前进,谢逸一边答道。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件东西。
说具体点就是为了找到一把圣剑,在这里它被称为遗迹兵器。
那把圣剑名为拉琵登希比尔斯,为威廉过去的伙伴之一——纳维尔特里所用。
固守生命的不动之剑——这是圣剑拉琵登希比尔斯的称号。实际上,它具有“让身心状况保持万全”的异禀。
据威廉所说,他曾在五百年前亲眼看见过那把剑让控制情绪及破坏记忆一类的攻击失去效力。
因此,早在和珂朵莉一起前往四十九号悬浮岛接受命令时就发现了恋人的异常的威廉认为,或许拉琵登希比尔斯可以帮助她解决记忆不断流失的问题。
向相关人员寻求帮助并得到许可之后,谢逸和威廉来到了某个木箱的面前。
打开之后,谢逸从中拔出一个被脏兮兮的破布紧紧包住的内容物。
“小心点比较好啊,随便乱碰会中人族的诅咒。”露出和善笑容的豚头族作业员对谢逸两人提出忠告。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不用担心,我们也是人族。”
“哈哈。老兄,长这么大还说那种话,你不会害羞吗?”作业员一边笑着如此说道,一边离开了现场。
谢逸和威廉面面相觑。
“……该不会,这是被当成青春期的妄想了吧。”
“撒,大概吧。管他呢。”
谢逸将破布包着的内容物——用几十块金属片组成的大剑举到眼前。没错,是纯位圣剑拉琵登希比尔斯。
谢逸就地检查了一下拉琵登希比尔斯的咒力线的现况。
“烂得彻底啊……照这样没办法正常使用呢。”谢逸皱了皱眉如此说道。
观察了整个过程的威廉发出了感慨:“我倒是对你真的会调整圣剑而感到惊讶了啊……”
“我骗你又没好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娜芙德突然从附近的木箱后面探头出来。
“这一带的东西就算偷了也要通过商会才能换钱,所以偷拿好像也没有意义喔?”
大概是出于好心吧,娜芙德提醒谢逸两人道。
“你想太多了。调整圣剑而已。”
“圣剑就是遗迹兵器我知道。只是你说调整……?”
“嘛,和修理差不多一个意思。对了,把你和菈恩托露可的剑也拿来吧,顺便一起调整了。”
向娜芙德的疑问作出解释的威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如此说道。
谢逸闻言眉头一挑,略作思索之后他向威廉提出建议。
“你的身体还不是很好,就算是调整圣剑,也或多或少地会有负担吧。既然如此,娜芙德的剑给你,希斯特里亚和拉琵登希比尔斯就由我来调整。”
尽管迟疑了一会儿,但威廉还是同意了谢逸的提案。
“唔……行吧。那我们走吧?”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催啊真是……”娜芙德不耐烦地答道。
出了船舱后谢逸和威廉分道扬镳了。因为菈恩托露可正带着剑在巡逻,要想调整希斯特里亚就得先找到她。
走到一半,谢逸忽然停了下来。
转身看了看和娜芙德一起离去的威廉的背影,谢逸又回过头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嘛,谎言也好真相也罢,有些事情是迟早得去面对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