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中等个头,体态肥胖,走起路来左右摇晃,这样的体态,走在路上辨识度很高。她的儿子奥利佛也是个小胖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宽体胖,形容这对母子,真是恰当不过。
“奥利弗,你跟大家说说发现古画被盗的过程。”村长又拿出烟斗,准备抽烟。
奥利佛瞅瞅屋内几个陌生人,有些放不开。杰夫走上前安慰他道“奥利佛,现在你最厉害了,我们都得听你的,要不要教教我们。”
“是吗,我最厉害吗?”别说杰夫对待小朋友,还挺有一套,奥利佛的眼神瞬间放起光来。
“当然,你怎么这么厉害,发现古画不见了。”我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说吧。”苏珊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我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我最熟悉教堂嘛,所以就躲了进来。一开始我躲在这个小屋子。”奥利弗指着暗室对面的小祷告屋,接着说道“但是这间屋子门窗有缝隙,进来就能看见我。所以我又换到祷告台下。”
“祷告台下也藏不严实,对不对。”我笑着说道。
奥利佛嘟了嘟嘴说“是的,我的脚都露在外面。”
“所以你就藏到暗室里去了?”我问道。
奥利佛看看村长,有些胆怯的说道“我知道不能随便进暗室,但没人知道嘛,我就悄悄藏了进去。”
“然后呢?”村长依然是一副严厉的表情。
“然后我就发现画框碎了,画也不见了,我就跑出来了。”说到这个瞬间,奥利佛脸上又露出惊吓的表情。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放到他手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奥利佛,我猜你最爱吃巧克力,悄悄买一块,不要告诉妈妈。”
“谢谢你,中国叔叔。”奥利佛的表情立刻变得欢快起来,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教堂。
“你别跑远了,待会就要吃午饭了。”苏珊在身后叮嘱道。
奥利佛走后,村长问苏珊“昨晚到今天上午这段时间,你都在家吗?”
“是的,村长,我一直在家做手工活。”苏珊点点头。
“你发现什么人举动异常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比如玻璃被敲碎的声音。”村长继续问着,而我站在一旁听,并不说话。
“没有,我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苏珊回忆片刻后,摇摇头。
“苏珊,你都做什么手工活呢?”我假装无意问道。
“做布娃娃,然后去镇上卖。你瞧,教堂里的这些布偶也是我做的。”苏珊指了指两侧小祷告室。
放眼望去,祷告室门上果然挂着一些可爱的小玩偶,有动物,也有卡通人物,虽算不上惟妙惟肖,但给小朋友玩还是绰绰有余。
“做的真是不错。”我赞叹道。
“苏珊大婶是村里手工活最好的。”杰夫附和道。
“村里有个手工作坊,也在这附近吧。”我想起佩克曼之前跟我提起麦克白太太所在的手工作坊。
“是的,就在我家旁边。”苏珊主动回应道。
“我们去看看?”我提议道。麦克白村长点点头,带着我们来到手工作坊。
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皮革和胶水味,浓烈而刺鼻,我和张帆下意识捂了下鼻子。进屋后,作坊里空无一人,时至晌午,干活者都已回家吃午饭。我四处观察了下,作坊由外至内分成三个区域,最外面是制鞋间,第二个是皮具间,最里面的房间空着,堆放着各种制作鞋和皮具的原料及成品。
“手工作坊里一般有多少人工作?”我问村长。
“这个……我不确定,我得去问问太太,她负责作坊的管理工作。”村长捋了捋胡子,让杰夫去把麦克白太太请来。杰夫转身准备离开,我又拉住他交代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你他妈到处瞎转什么。”大榔头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又多了好几个农夫。
“你头脑这么简单,告诉你也没用。”张帆挑衅道。看来自打交手后,他和大榔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工时表,对作坊的工作流程和人员分工做了初步了解。正在此时,麦克白太太走进作坊,身后还跟着阿虎。
“宋律师,听说你找我。”麦克白太太依旧神态端庄,似乎没有受到古画失窃案的影响。
“麦克白太太,打扰你了,有些关于作坊的事情,想咨询一下你。”我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问吧。”她微笑的看着我。
“咱们作坊上午工作时间是8点至12点吗?”
“没错。”
“作坊里共有几位工人,分别负责什么工序?”
“最多有八位工人,其中五位负责制鞋,三位负责制作皮具,制鞋的工序包括制楦、造革、剪裁、缝制、上色、钉跟等,皮具制作大同小异,唯独少了制楦和钉跟的流程。”
“作坊里面,负责钉跟和上色的工人,一共有几位?”我指着工作流程表问道。
“是一对夫妻,施密特夫妇。”
“今天上午他们都来作坊了吗?”
“没错,他们今天上午开工的。”
“当时作坊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除了施密特夫妇,就还有我和负责制楦的艾娃,其他几位农妇都去田间收拾昨晚被野猪拱坏的庄稼,并没来作坊。”
“艾娃是我老婆,她上午也在这里。”大榔头插嘴道。
原来大榔头的妻子也在手工作坊,但我没有搭理大榔头,继续问麦克白太太“今上午有成品完工吗?”
“上午应该有那么几件,但作坊历来都是晚上收工前一并统计。”麦克白太太看了看里屋的成品库,估摸着说道。
“太太,您能回忆一下,上午九点之后,哪些人离开过作坊吗?”
麦克白太太思索片刻后,笑了笑说道“我们都离开过。”
“施密特夫妇是一起离开的吗?”
“好像有一小段时间,他们都不在作坊。”麦克白太太努力回忆道。
“我能欣赏一下作坊的作品吗?”我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当然,请随意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