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替亚当负责教授遇害案的苏格兰场警官名叫古德森,古德森的助手罗杰是科尔曾在伦敦警察局培训时的师兄,所以通过个人渠道,能稍微打听到一些古德森警长的办案进展。
今天早上,科尔在餐厅喝咖啡的时候遇到罗杰,他告诉科尔教授遇害案的嫌疑人已被抓获,据说证据确凿,目前正在审讯过程中,具体细节尚不清楚。
“那陵园藏尸案和布拉达伊遇害案,也是这个嫌疑人干的?”我问道。
“这不清楚,罗杰没有透露太多,感觉上只涉及教授被害案。”科尔摇了摇头。
叮铃铃,亚当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后,他对我们说道“古德森12点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教授案调查进展。”
新闻发布会在警察局后门的小广场举行,此时离发布会还有一段时间,我独自来到会场,找了个前排的椅子坐了下来。
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布置会场,记者们陆陆续续赶到,在登记簿上签字后便领到一张采访证。一位发言人模样的警官走了出来,和几位记者在随意的交谈着。
一位年轻女警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发言人,他看着电脑频频点头,感觉比较满意的样子。
科尔从警局里走了出来,看我旁边还有空位,便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教授遇害案社会影响大,参加发布会的记者来自各大主流媒体,也能看到一些娱乐小报的身影。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会场基本坐满,两边架起十余台摄像机,发言台下方堆满了话筒。
新闻发布会快开始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亚当的身影。
先前那位发言人走上台,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并向大家介绍由案件的主办警官古德森警长宣布案情进展。
一位中年警长走上发言台,这是我第一次从正面观察古德森警长。他身着笔挺的西装,身材虽不算魁梧,但结实精干,头发抹的油光蹭亮,胡须剃的很干净,整洁的脸颊反而凸显略带苍老的皮肤,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台下的记者。
古德森警长介绍,经过警方连续两周的工作,霍森教授遇害案件取的突破性进展,警方已经确认并逮捕了一名嫌疑人。嫌疑人是一名叫奥多姆的黑人男子,目前在市中心一家超市从事售货员的工作。奥多姆毕业于爱丁堡大学,是教授的学生,曾因毕业考核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存在严重的个人矛盾。5月21日凌晨,奥多姆潜入霍森教授居所残忍的杀害了他,案发后逃离现场。今天凌晨时分,警方在奥多姆的寓所逮捕了他,并在他的寓所搜出了染有教授血迹的衣物,以及在工作超市购买匕首的单据。经初步审讯,他承认杀害霍森教授的犯罪事实。
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工具和嫌疑人口供,都齐了,这个证据链条,确实很完整。
古德森警长介绍完案情,新闻发言人宣布之后是记者提问时间,他叫起一位坐在前排的男记者。
“我是来自BBC的记者,请问古德森警长,警局内部是不是存在限期破案的要求。”男记者问道。
“教授是世界知名学者,他的遇害大众深度关切,尽早破案使我们警务人员义不容辞的责任。本次案件侦办过程中,苏格兰场和爱丁堡警方通力合作,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突破。相信随着审讯工作的推进,很快警方便可以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靠,不愧是苏格兰场的警官,挺会说啊。”我嘀咕道。
“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发言词。”科尔把头凑过来,小声的说道。
“噢,是吗?”我将信将疑的看着科尔。
接着发言人又点到一位女记者,她提问道“我是来自泰晤士报的记者,请问古德森警长,奥多姆先生是否存在犯罪前科?”
这下我相信科尔的话了,发言人看似随意叫起,但都是刚才和他亲切交谈的记者们。
“在警方的记录里,奥多姆先生并未有过犯罪历史……”古德森警长果然又是一通慷慨陈词。
发布会进行了大约半小时,提问的记者大部分都是发言人事先安排好的,我也无心继续听这样的标准答案,低头翻看手机。
“你好,我是来自天空报社的特约记者。据可靠消息,教授遇害时口中含有一枚特制的硬币,在之后发生的陵园藏尸案和布拉达伊遇害案的遇害者口中,也发现类似的硬币,据称警方已经并案侦查,请问奥多姆先生也是另外两起案件的嫌疑人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小青,她什么时候变成记者了。
发言人站在一旁,脸都绿了,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古德森警长楞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但马上镇静下来“不知道这位记者朋友的消息来源是什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教授遇害案的嫌疑人就是这位奥多姆先生。至于其他案件的相关信息,从侦查保密性角度出发,这里不做解释说明,敬请谅解。”
古德森警长临场应变能力很强,这个问题依然回答的滴水不漏。
小青这个聪明的问题,使我们获得一个信息,没有证据显示奥多姆与另外两起案件有关联。更重要的是,若警方为了限期破案,其选择性忽视的线索,会被公众拾起。
可能是害怕现场再出意外,发言人匆匆结束了发布会。
等人逐渐散去,我去后场找小青,可绕着会场找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踪影。心想她可能在亚当办公室,我便返回办公楼。
刚走到二楼,突然发现亚当怒气冲冲的从一间办公室里摔门走出来,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的。我刚要上前问个究竟,胳膊却被一只手拽住。
我转身一看,拉住我的竟然是张律师,前几日那位无偿帮助李星的华人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