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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天下第二

作品:仙门后主|作者:梦回溪|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6-13 03:08:43|下载:仙门后主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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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

浮光迎窗,红帐半勾,三娘弄好一侧还想勾起另一侧,却被屈绣拉回了怀中。昨夜两人共枕而眠,一夜无话,她芳心初动,羞答答问了句:“为何昨夜不要了我。难道我不漂亮吗”,见到他否定的摇头后她心事刚安,却又听他说出自己是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的憨话,急忙问了句:“难道屈公子不喜欢三娘。”

喜欢啊,三娘听后好气好笑的骂了句当下时髦的话,“你们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

彼时三娘的一颦一笑皆会游荡在这撑着杏黄伞的男子眼中,他何时来到沐子清和花三娘的身前已无从考究,只是来的路上几乎竟是满地的尸骸,和那些早起赶路的人见此等后惊恐作呕的普遍场景。男子从袖中拿出丝巾沾了些旁边的河水,将沐子清赤红的双手擦拭干净,却没想他已酣然睡去。

最后男子走前抱起一旁的三娘,对她说了句回家了。

桃下李,清明节气这儿管事的人好像将姑娘们放家祭祖了,院内院外只剩下几个开门的,却还扛进屋内的两口棺材吓得六魂出体,哪里还敢进门一看啊,只得找个附近的茶铺子,要了碗涩牙的茶水远远的看着。

不久,就见一人来了。此人青衣裹身,一张俊秀小生的面容却比那落下丹青的宣纸还白,步伐飞快,转瞬就见了屋内。看的一旁看门的竟分不清是人是鬼。

屋内瓷盘尽碎,桌椅侧翻,刀痕剑砍比比皆是,尸体血迹处处留情,可谓是一片狼藉,而在往内阁只见梁柱下挂着两具尸体。这两人除头颅以下已被削的皮骨分离,森森赤红的白骨和散落到处的皮肉,已能从这老鸨和龟公扭曲的脸孔中,猜出所行之事人的恐怖。

沐子清漠然走过这两具死得其所的尸体,再向内就是两副棺材,棺材用的是寻常人家的柳树做的,而那方才撑伞的男子正靠在其中一口上,他用手慢慢捋过三娘额上的发迹,想起以前曾笑话她额头宽大如饼的事竟不禁失笑,这人就是三娘心念十年的屈绣。

屈绣知晓沐子清来了,却不愿回头看上一眼,只是口中咕哝着“这口棺材我准备十年了”或是“我想着你”等等风言风语,却也在他合上盖板的瞬间停止了。

他起身转向沐子清,取出腰间白绳系住的青紫模样的剑,做出递给他的样子,等沐子清与屈绣同时握上它的时候,两人如一同回到当年青城山上的受戒仪式。那年沐子清七岁差三月,却依据门规够到了受戒的最小年纪。

那日沐子清穿上那件极不合身的宽大青兰大袖长袍,虽母亲为他连夜整改却依旧让他穿出了好看在别人身的感觉。在山中三百弟子的注视下,十二名弟子上山了,最大的十五最小的六岁半。受戒的仪式很简单,只需在青宫下走完一百个台阶,接过师兄手中的剑方可。

十二人被带至一处,一排六人分成两个批次,沐子清被安排在第二组。终于到自己时,他已顾不得这快垂地的袖襟,一路小跑勉强跟上了队伍,等快上到青宫前时,却还是被过长的袖口绊倒了,一番跌跌撞撞和众人的哄笑中他来到了屈绣面前。

也许那时沐子清不知道,站在屈绣面前的他在别人眼中那般的炙热,不禁让屈绣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那把紫府剑,却在看到沐子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揣手心的手准备接过时,那份悔恨怕是不亚于眼前那苍青的四野。

屈绣松开剑鞘拔出紫府,当头劈去。

沐子清,十年前在黄巢布下的棋盘上,锦川被置之死地却拼死保下了青城这颗活棋,如今天下暗潮涌动,棋肆新张,我弃道从文守在青城十年,守在桃下李十年,守在她身边不见她十年,方能如此,也却此是我这等庸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今她故了,我也要走了。现在我有四字真计和两封信,可保你出了这蜀道。

真正的天下在那蜀道外。

沐子清,还记得张奇的话吗,他就是个憨儿一听到有关你的事,他就跟吃了炸药般,你没杀他就来杀我吧,成就那份弑杀帖。

沐子清,等我死后请将我放在三娘身旁的棺中,埋在城外绾儿口的杨柳树下,那是我许给三娘的地方。

沐子清,我恨你,我恨你无情,为何不杀张奇而来杀我,就像恨沐上善让我回来,没让我死在锦川。

沐子清,小心黄巢家人,他们气数未尽。

……………………

他手刀穿他胸而过,而他手中紫府也已抵住他的胸膛,七寸半的紫府被他握住刀刃短了一尺,未能杀了他。

终于你能做你的天下第一了,他笑了。

在沐上善和廖卿语战死时他哭了,在三娘被黑林军蹂躏半残丢弃房中时他哭了,在三娘问沐子清他在那时,他不能去见她他哭了。但当沐子晴刺穿自己的胸膛时,那份松口气的淡然和彼时那绝情绝义的眼神,他知道沐子清进了归真。

为了这份归真,他不惜找到了如沐雨霖这等返老孩童的魔人,不惜让沐子清当了十年的笼中鸟,棋盘上的路不好走啊,一息殆尽的他问完了最后一句就走了。

“如今,你可归真几人。”

“沐雨霖说,可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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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几天,西子楼又开营了,新来的伙计叫张奇干事可勤快了,还有一手宾客追捧的油葱面让西子楼生意更为红火,楼上的薛老依旧穿着那件洗过百次泛白的长大褂,并没因失了女儿而精神萎靡的他,巍巍走到四方桌前,只见他手中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故事开始了。

这次讲的不是那臭名昭著,设下弑杀帖的十魔人之一,沐子清。而是一个叫做屈绣的不名之人,只听薛老先一句:“这屈绣何许人也,且是那桃下李的幕后人,又是那沐子清青宫上的无二幕客。”顿时惊得满堂宾客目瞪口呆,却又听薛老道:“这屈绣是个痴儿,又是个道人,入桃下李遇上了一名叫宁儿的侍从,私定终身可谓有情,出锦川百死一生逃回山救了那沐家小主,可谓有义,十年弃武从文盘算天下,新张棋肆,成了铺谱人,可谓有智,昨日与沐子清厮杀在桃下李,虽战死成就弑杀帖,却不可不谓有勇。”

“此有情有义,有智有勇之人,却还是当今第二人,可叹,叹矣。”老先生连叹三声,却惹的下面听客一阵舌燥,逼问他第一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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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儿口,新砌的两组坟墓前青烟萦绕,沐子清从马车上拿出一坛杜康酒,倒出了三碗,一碗敬天,一碗敬地,还有一碗敬这只身一人的天下。

那年,幼年的沐子清问屈绣在山中武艺排第几,他说除沐上善外第一,那我呢。

那年,宛巧问三娘那第一的小人是谁,她回答说那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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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深山处,谭光文带着将士站在那远远看着泪流不止的沐子清,他的身旁站着一人,此人身披乌金大蟒服,大骂道:“好你个屈绣,连本王都算计进去了,死去将士的帐,今后慢慢在沐子清身上要回来。”

四野暮色,红霞如火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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