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柳眉轻蹙,了解奕珩的为人,一般从他口里说的话都不会轻易改变,这些都因为华贵妃去的早,才有了如今的脾性。
“诶,可惜当年姐姐······不然珩儿也不会如现在这般。”
“珩弟的性子一向如此,您也不必多想。至于父皇的情况是否因此导致,也只能以此揣测了······”
说这话的时候,奕岚一直紧紧盯着南卿,不放过他脸上一丁点儿变化。
等到南卿拟好了药单,出殿时被他拦了下来。
“国师留步。”
“太子殿下。”
南卿驻足,笑意盈盈。奕岚见了,不自觉地冷下脸。
“怎么,太子殿下难道准备在这里找臣‘算账’?”
环视四周,时而有宫人进出。奕岚直视着他,拂袖冷哼,径直去了一边空旷的地方。见此,南卿也跟了上去。
“说罢,你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殿下的语气倒真像是审问犯人,不过臣自问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噢,是吗?”奕岚沉声,眼中压抑着怒意,“那你把那些陈年旧事说与父皇,意在何处?”
心知奕羽定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南卿也不再卖关子,“我只是把真相都说了出来,虽是迟了些,好在是让皇上明了了——再者,普天之下,有哪个做父母的会愿意骨肉分离呢······”
闻言,奕岚冷笑,那张儒雅的脸上此时冷若寒冰,“依本宫看,国师便是看中了本宫这病恹恹的身体,毫无用处,趁着奕珩远在他乡,短时间难以赶回来,才出了此策。
告诉父皇他还有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让他明白当年皇额娘冤枉、华贵妃郁郁而终的真相,以此一出打击,而他一时间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会有如今的状况。
显然,你这个替他‘照顾’了那一双子女多年的师父,父皇必然奉你为尊,做出诸多补偿。这不就是国师此番的用意么?”
头上的太阳虽然如往常般散发着光热,不过却难以让人感到暖和。
空地上,两个青年男子相对而立,从远处看去,像是在闲暇交谈的老友,不过只有彼此才知道对方的威胁有多大。
南卿听完面不改色,打心底里佩服这个人,“不配是一国太子,即便身体不够硬朗,可这洞察人心的能力倒是一点儿不差。
相信殿下一定非常讨厌二皇子吧,终日行为荒诞放荡,没个正形,却能得到皇上的心。相比之下,你更恨凭什么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却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和在你之上的武功。
啧啧,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有些没用的人往往得到了他的青睐。殿下,若我是你的话,早就除去这么个麻烦了。”
南卿对他轻眨眼,举手投足间宛若亲友,不过只有奕岚为他方才所言感到心惊!
这个南卿,所谋绝非父皇一星半点的赏赐!他想要的,只怕是更多!
从来没有一个人看穿他的心思,而这个人,与自己相处并无多少时日,却句句言之凿凿,道出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他维系着面上的冷酷,“我们兄弟间的事,无需国师插手,只是如今父皇已经知道了当初的真相,国师接下来想怎么做呢?”
“听殿下的意思,似乎已经为臣考虑好了,就不知道,能否听殿下指点一二呢?”
南卿抬袖,抚开额前青丝,目光流转间,宛若最毒的罂粟。
他想要的很简单,不会危及到任何人的利益,甚至还能在这个层面上加以帮助。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就是快要收获的时候了。诚然,他也在赌人心,奕岚的心思。
逢场作戏,大家都会,他早就知道这个病恹恹的太子没那么简单了。毕竟自己的生母被打入冷宫,对奕羽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
终归是聪明人的对话,都敞开了心思说话,不过却攥紧了利益。
奕岚忽地一笑,眉眼间与奕珩倒有几分相似,“虽说奕珩一直以来行为不堪,招人恨忌,父皇明面儿上对他百般苛求,可我深知,在他心里,奕珩的地位远远高于我。
呵,到底是嫡出,父皇将我立为太子。可说白了,拖着这么一副疾病缠身的身子,又怎会放心我将来继承大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说到此,他忽然停了下来,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眼神渐渐幽深,“在我之后,母后又有了身孕。你也知道,在这后宫,女人的妒忌最为可怖。那些个后宫妃嫔哪个不眼红?各种明暗斗争更是让额娘憔悴,终于捱到生产之日,却因为那个女人······”
往日场景依稀在眼前浮现,奕岚袖中的手早已紧握住,“若非她设计陷害,母后怎会被误认为疯了,进而打入冷宫?”
“你说的是——”
“自然是奕珩的生母,华贵妃。”
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南卿清楚地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如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父皇怎会信了她的话?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遭人构陷,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我只是个说话没有分量的傀儡太子。
当时母后方生产完,还很虚弱,得知孩子在体内过久,窒息而亡的时候,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呵呵,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不过父皇现在才明白一切的始末。华贵妃倒是得意了。看着我的母后入了冷宫,她跟她的儿子也就离太子之位更进一步了。
好在老天有眼,知道那个贱人都做了什么,不出几年,她也没落下一个好下场。也不知从东山跳下的时候,是否有想起冷宫中的母后,还有当年被偷换出去的弟妹······”
这个当年震惊皇宫的事件,如今再说出来,他的脸上已少了些伤悲与不甘。这些年他韬光养晦,身体虽然差强人意,可政绩方面,倒是很得奕羽的心。
即便如此,在他内心,对于这个妄断真相的父亲,还是不少许仇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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