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敞开着的大门，程晨二人对视了一眼。
小孩瞪着一双乌黑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俩人。
“奶奶，奶奶。”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而俩人也在对视了一眼后，迈开腿跟了上去。
在碎裂的瓷碗碎片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旁边。
看着女人费力的想把男人拉起来，程晨走上前去，轻而易举的将男人拉起，扶到轮椅之上。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看了眼程晨。男人痛苦的弯着腰，不断的咳嗽着。
突然，程晨猛的转过头，眼神灼热，锐利逼人的扫视了眼周围。
“小心点，这里不对劲！”退到张江身旁，程晨悄悄的提醒道。磨了磨后槽牙，程晨暗骂了一声。
“奶奶，奶奶！”稚气幼小的声音再次传来。男孩本想来到他奶奶身边，可是却没料到，在经过程晨身边时竟然跌倒了。
跌倒在地的孩子愣了一下，程晨弯下腰，想要将孩子拉起。
“奶奶！”原本还在发愣的孩子，瞬间像是炸毛了一样。挣扎的爬起，朝女人跑去。
“佳佳，不能这么没礼貌。”
男孩躲在女人身后，看着程晨。看着小孩用一双黑葡萄般水润的眼睛看着自己，程晨开口说道：“没事儿。”
男孩没有哭，没有喊疼，只是直直的看着程晨。
“警官，是不是我儿子找到了。”女人又开始激动了。
“别再说那个不孝子了！他已经死了！”原本在一旁安静坐着的老爷子，突然暴怒的呵斥着女人。
小孩被吓了一跳，拉着女人的裤子紧紧不放，恐惧的看着男人。
“爹爹没死。”小孩突然回了一句。
男人看着自家孙子，一张脸严肃起来。唇紧紧绷起，似是在发怒。
他伸手拉过孩子，可是，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孩子衣服质量太差。
“刺啦！”
衣服裂开了，小孩力道没控制住，朝后仰去。幸好程晨站在后面，一个跨步，将孩子接到自己怀中。
小孩显然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凶自己，他的嘴越来越瘪，最后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一头扎进程晨的怀里，抱着程晨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天天的只知道哭，跟你那个母亲一样！”男人笑了起来，老子几人，笑容渐渐变了味道。
程晨却全不在乎，他轻柔的拍了拍小孩的后背，说“别哭了，乖，别哭了。”
小孩突然不哭了，猛得绷直了身体，不带犹豫的喊，“奶奶！”
“警官给我吧。”女人施施然上前，从程晨手中接过孩子。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们，你们儿子最后一次见你们时，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程晨眸光一转，冷淡的看向周围。
“怎么了？”张江也询问出声。他能感到，程晨今天的不正常。
“没，只是感觉很不好。”程晨没说出来。其实，他感觉有谁在盯着他们。
起身，在客厅内绕了一圈。
“这儿起？”指着其中一扇门。
“啊，这，这是我儿子生前住的地方。”女人似乎很紧张，急忙起身，来到张江身边，解释道。
眼睛微微一眯，至于这么紧张吗？
张江程晨二人对视一眼。
程晨点了点头，起身抬脚往那间屋子走去。
女人看他们要进去，立刻急了，伸手就去扯张江的胳膊，“别进去，不能进去。”
张江轻身一闪，躲过了女人的爪子，从容不迫的打开门。
刚进卧室内，女人就瘫坐在地。
“我说过吧，瞒不住的。”男人沉声道，他的声音本来清越，但十分沙哑，给这句陈述平添了几分压抑。
“能的。”女人跑到张江身边，颤抖的抓住他的衣摆，紧紧绞住不放。
“救救我儿子吧，救救孩儿他爹吧。”
程晨的手还覆盖在小孩的眼睛上，那双手苍白修长，仿佛能看到匀称的骨头上覆盖着青色的血管。
小孩的手突然攀上了程晨的手，白嫩红润的，鲜活的，不停颤抖着的。
“大哥哥，救救我爹吧。”
程晨不说话，静静立在门口，不去看那一片血腥残酷。仿佛时间倒回，再次面对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许一生最终的诺言。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想要答应这个孩子，不让这个柔软的小生命受到伤害，但是他不能。生死有命，修道千载，他从未违背过天命。
“我毁灭世界就是奉天承命，都被你改了。好意思说没违背过天命，我跟你讲，你现在替我毁灭世界，才是顺应天命。”男孩像是受了刺激般，怒吼出声。
就在程晨僵持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人。
“够了！”怒吼出身，老人坐着轮椅，来到几人身边。将男孩拉扯过去，紧紧抱在身上，想转身离去。
小孩却仍旧抓着程晨的手，小声说，“求求你救救我爹娘。”
“好了！你爹娘他已经死了，救不了。您赶紧跟我走吧，我们撑不住了。”老人说着，硬撤了一下，男孩放开了手。他接住小孩的身体了。
程晨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弯下腰，低声对小孩说，“我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骗子！”小孩尖利的叫了起来，他已经被老人抱到了怀里，却突然爆发，胡乱的挣扎。
老人抱着小孩的动作十分小心，没想到小孩会突然反抗，竟然被小孩挣开了。
小孩摔倒在地上，迅速的爬起来，扑向程晨，拼命地捶打拉扯程晨的大腿。
“骗子，爹娘将我从棺材里叫出来，爹娘赋予了我生命。爹娘能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爹我娘，骗子。”
女人赶忙跪着抱住小孩，痛心的哭道，“孙儿啊，你爹已经死了啊。您别这样，您不能疯啊。您还要给你爹报仇呢。”
小孩不动了，他仰着头看着程晨，纯黑的眼睛里全是灰暗，带着最后一点点期盼。
伴随着脑子里瞬间清明的思绪，程晨似乎什么都想通了。
“有趣”程晨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警官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孙儿吧！他还小啊。”
而此时，张江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
“佳佳吗？还小，夫人，你确定他还小吗？”摸了摸孩子的脸，程晨的眼神变的高深莫测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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