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肌肤传来湿漉漉的触感, 董慈只感觉被景容吸允的那一处又麻又痒。
感觉到他在用牙齿轻咬她的脖颈, 董慈嘤咛了一声,就感觉像是有电流划过,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抽空。
“景、景容。”
此时正在教室, 她的视线被景容身形挡住,虽然他们坐在最后排, 但也不能保证没人会看到他们。她有些焦急的去扯景容的衣服,希望他能放开自己。
“以后我就亲你这里了,好不好?”
在放开董慈后,景容声音中多了一抹低哑。他稍微退离了她一些, 指尖抚过那块已经逐渐浮现出颜色的吻/痕,眸子中划过满意的神色。
董慈如今是短发, 头发的长度根本遮不到脖子。她用手盖住那抹暴露在空气中的吻、痕, 眸子中有雾水升腾。
“不许哭。”
见董慈可怜兮兮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拂开她的手帮她把衣领往上遮了遮,勾着嘴角说道。“还不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是用扎耳洞来防我,我也不会吻你脖子。”
“如果不想被别人看到你身上的印子, 那以后就老实听话。”说着,景容微微一笑,凑上去轻吻了下她的嘴角。
“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什么都纵着你。”
“……”
董慈的皮肤又嫩又白, 平时使些劲儿一捏就会留下一道红印子, 就更不用说是景容用力吻她的那一块了。
鲜艳欲滴的红痕就这么大刺刺的印在她雪白的脖子处, 色差感鲜明。
出于无奈,董慈只能用两块创可贴遮住。
如果,她现在是长发的话,估计不用创可贴就能将吻/痕掩盖住。董慈望着自己垂到下巴处的头发,头一次那么后悔自己的决定。
耳朵仍旧很疼,好几天过去了疼痛不仅没有减缓,反而还发了炎。
董慈记得那理发店的阿姨对她说过,刚打过耳洞之后要时常转动一下戴着的耳钉,不然容易堵死。想想就觉得可怕,于是董慈赶紧伸手转了转。
耳洞处有些发痒,董慈在转过耳钉棒后伸手挠了挠,结果却感觉后面湿漉漉的,耳根处越来越热。
她一愣,将手指放到眼前一看,竟然出血了。
卫生纸在耳后按了很久,拿下来后一片片的红色。董慈越看越觉得心疼,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更疼了。
景容正在一旁睡觉,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原本安静的董慈一直在翻腾着什么东西,还前后左右的找同学说话,似乎是在借什么东西。
他慢悠悠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颤颤的小手捏着棉棒正在往耳后擦拭,她似乎是怕疼,棉棒在空中挥舞了半天,也愣是没敢下手。
景容看到她的耳后有股凝固的红,这次发现是董慈的耳朵破了。皱着眉头从桌子上支起身子,景容从她手中接过棉棒,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才应该是不小心抓破了伤口。”董慈拿着小镜子找了好几个角度,也愣是看不见自己耳后到底伤成什么样。景容抿了抿唇,拿棉棒沾过酒精,揽过她就要帮她涂伤口。
“你你你要干嘛?”
董慈就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反射性的就将他的手给抓住了。景容淡淡撇她,勾唇冷笑。“我还能干嘛,当然是帮你涂伤口。”
“难道你以为我还要趁机咬你一口吗?”
见董慈一直阻挠,景容就将她反困在怀中,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低头淡声道。“乖一点儿,疼也不能哭。”
“嘶——”
耳后传来凉凉刺刺的痛楚,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她的伤口,董慈紧咬着唇瓣,却仍旧痛呼出声。
“景容,你轻一点好不好?”
董慈是真的受不了一点疼的,此时因为紧张她浑身都有些无力,只能蜷缩在他的怀中。听到她细嫩如小猫般的叫声,景容的眸色加深,尤其是听到刚刚那一句话后,心就像被羽毛挠了下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轻一点儿?唔,他更想重重的……
“这点疼都受不了吗?”
涂抹完后,景容将棉棒往桌子上一扔,伸出胳膊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用手臂紧紧的勒住董慈的小身板,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头顶。
“像你这种娇弱的小花,除了我,谁也养不好你。”拥抱着她的时候,景容只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内心瞬间就被填的满满实实,仿佛有她在自己就找到了归属。
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到了最后却令自己深陷其中。景容垂眸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忽然好想将她珍藏……
一辈子。
“小慈,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景容这句话说的极为温柔,可董慈却被吓得浑身一颤。她有些畏惧的躲开他的视线,支支吾吾的说道。“当初说好的,只是到毕业。”
“那小慈准备在毕业后怎么对我呢?”
景容任由她推开自己,支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他侧目望着董慈,伸出指尖拂了拂她的发梢,笑得温柔。“是准备逃得远远地,还是当做陌生人再也不见我?”
说着,他微微眨眼,像是察觉到什么,有些好笑的说道。“好像这两种结果并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此时看似随和无害,但董慈却浑身崩的紧紧地,心里慌乱成一团。她微微握紧拳头,垂眸不敢回答景容的话。
“小慈,我要听实话。”
景容手指微曲抬起她的脸颊,眸子深处透着迷蒙的雾气。“在你心里,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是不是想在毕业后马上离我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见?”
两个问题直戳董慈的心脏,她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就能看穿她的内心。
她沉重的呼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谎言没有任何说服力,只能妥协。“是。”
一个字,中断了这场对话。
景容眯着眸子将手撤回,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一颤颤的使他显得分外柔和。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容不变,他说:
“好,我知道了。”
这是他有史以来语气最为温柔的一次,嗓音清冽如同山间的泉水撞击,含着无数的缠绵与深情。那时,董慈险些都生了一种错觉,她以为,她在无形之中伤害了这个少年。
世间上的道路千千万万,选择不同的道路,就是选择不同的人生。董慈这时还并不是知道,有时其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她的一生。
董慈很清晰的记得当时景容脸上的温柔,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耀眼且柔和,尤其是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竟令她有些失神。
他是真的温柔吗?
他真的会有无害的一面吗?
很久很久以后,景容掩藏了他的戾气与锋芒,沉淀下来后的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尤其是在对她的时候,百般的温柔与疼宠,可那是董慈却清楚的知道:
景容所谓的温柔,不过是在锋利的刀尖上裹满了蜂蜜。
你以为它是甜的,但当你将蜂蜜舔光,刀尖必会见血。
……
慈妈开的餐馆越来越红火了,从一开始的安装空调推出新菜色,到如今的扩张装修,规模日渐壮大。
“这里要用白色雕镂积木架子隔开两边的房间,每个桌子之间空隙摆大些,挂上水晶小帘子,壁灯安一些柔和的,一定要可以调节光度……”
慈妈选择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选择装修店铺,她拿出了曾经画的草稿图,有条不紊的在本子上标标画画,就连穿的衣服也越加干练,犹如事业有成的老板娘。
“妈,你是要按你的草稿图来进行装修吗?”
现在餐馆的收益虽然不错,但董慈并不认为能够承担起这么巨额的支出。她企图劝慈妈放弃这个想法,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董慈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慈妈的梦想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当时慈爸还在,他也很支持慈妈的梦想,两人围坐在沙发上涂涂画画,用了一星期的时间画了个餐馆的装修图。
“等我赚了钱后,我就给你买下一家店铺来,到时候你就按着这个图装修就行!”
这句话一过就是近十年,时过境迁,无论她家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张图慈妈却一直好好保留着。
她或许是等不及了吧。
如今好不容易触碰到了自己的梦,在尝到甜头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规划成她和慈爸幻想中的样子。董慈望着慈妈眼中的光芒,在替她高兴的同时,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妈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不仅仅是些上班族喜欢来吃,就连一些学生也爱来。”
“所以妈妈想着啊,趁着现在生意上升期早点把店铺装修一下,这样装修好后不仅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还能让我看着舒服些……”
“看着舒服?”董慈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望着慈妈。
“啊,我是说早点装修我就早点放心,毕竟能了却心中一个大结啊。”
慈妈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她招手让董慈走近了一些,将那张图拿给她看。“小慈你看我和你爸爸设计的店铺是不是又有创意又美观?”
慈妈笑眯眯的说道。“当时我们只是按着心中的想法弄的,没想到这么过年过去了,拿出来一看依旧能用。”
“用小王的话来说,就是网红店!”
“妈,小王是谁?”
董慈越来越纳闷了,她总感觉自从暑假她从景容那儿住了几天后,慈妈身上似乎多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王是妈妈的朋友,在管理餐饮业方面很有一套,说起来,妈妈生意能有现在的红火,他可是帮了不少忙呢。”
像是有什么事情在脑海中闪过,董慈感觉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但左想右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于是摇了摇头,很快将那抹怪异抛在了脑后。
……
开学一个多月过去,时间进入了十月份。因为他们升入高三的缘故,假期变得越来越少,就连十一长假也只放了两天。
一班的学生都是精英,在这种学习味浓烈的氛围下,董慈学习也越加的认真起来。因为整体的水平都在提高,所以她的进步也就不显得那么明显。
最近景容似乎改变了很多,但接触后又感觉似乎哪儿也没变,董慈在起身拿水杯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他安静认真的侧脸,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在做试卷?
他做的是数学模拟卷,应该是刚开始做不久,还在做选择题,但速度极快,就董慈喝水的功夫,他两道题都选完了。
蒙的吧?
这套题董慈也正在做,她翻开试卷看了眼前面的选择题,再往景容那边撇了一眼,竟发现他与自己选的答案基本无差……
他已经做到选择题的最后一题了,那道题有些难,董慈算了好久才算出答案,谁知景容只是简单的在试卷的空白处画了画,胡乱的列了几个公式,竟然就轻轻松松的选出了那道题的答案。
“……”
景容一般在专注某件事的时候,总会格外的认真。他原本想做份试卷来缓解下心中的无聊,谁知越做眉头皱的越紧,在做完最后一道选择题后,直接将笔仍在了桌子上。
无趣。
他用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敲打着桌子,眸子微动却忽然感觉身旁的那朵‘小花’似乎正在看自己,漫不经心的侧眸,却直接与董慈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