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我怎么办?姐姐。”
太医的话把如霜吓着了,她早知道太医院的规矩,可如烟一再的给她信心,她才会赶来的,只是没想到太医们会这般坚决,这般无情,就像是杜雪儿一样。
饶是如烟再怎么磕头求救,太医院的几十号人就是不伸出援手,这是如烟在这个后宫里第一次感受到无望,绝望。
以往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再怎么被主子刁难,她都存着回家的心,心都是温暖的,可如今她的心都是冰凉一片,杜雪儿那儿摆明了不会援助她们的,现在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啊?
如烟绝望地起身扶着狼狈的如霜,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如烟恨他们一个个大男人居然袖手旁观,她恨这个地方叫太医院,可不能救治如霜,她恨杜雪儿的冷漠无情,她恨上位者可以随意的欺负他们这些宫人。
“姐,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走出太医院大门的如霜急切地询问如烟,这时候如烟就是她的主心骨,如果如烟也不管她了,那么,她就真的没救了。
“姐姐,你倒是说一句话呀,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要毁容,我不要变成没人要的丑八怪,姐姐,姐姐救我好不好?”
如霜抓着如烟如救命稻草般,唯有如烟可以救她,这是如霜脑子里唯一可以想到的话。
“霜儿,姐姐没用,是姐姐没用,姐姐不能让太医马上治你脸上的伤,姐姐没用。”
沉静片刻的如烟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没有人,整个后宫里没有人可以帮他们,他们人微言轻,没有任何的本事可以让上位看到并重用他们。
“姐姐,那,那如霜该怎么办?姐姐,姐姐你要救我啊,我们去求皇上好不好?皇上近来一直来殿内,应该认识我才是,我去求皇上好不好?姐姐。”
如霜病急乱投医,后宫中最厉害的莫过于皇上,若是让皇上发话,别说一个小小的太医,就是整个太医院都会以她马首是瞻的。
如霜还在奢望命运之神可以站在她的一边,为她考虑。
说着还拉起如烟来,想着若是如烟去说,再加上自己的哭诉,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别去,皇上那儿求不得。”
如烟一把甩开如霜的手,就好像被电击中了一样,她是杜贵人宫里的,按理说除了太后,皇上,其他的妃嫔不可以出手救他们,可太后和皇上怎么可能去救他们?
“姐姐?”
如霜吓傻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被如烟的喊声惊吓到,如烟反应过来,急忙抓住如霜的手肘,强调着:“霜儿,姐姐不是无情,不可以找皇上,若是要活命就一定不能找皇上,听到没有?霜儿,姐姐不会害你的,你想想,你脸上的伤痕是谁造成的?你想想杜贵人的态度,若是闹到了皇上那儿,我们又得罪了谁?就光是她们两个都恨不得将我们刨皮拆骨了呢。”
一个羽贵妃就够她们受的了,若是事情闹大,就以羽贵妃的小心眼儿,恐怕她们尸骨无存啊……
“姐,姐姐,你不要吓我,难不成我就顶着这张毁掉的脸在殿里伺候吗?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才十五岁,我才十五岁啊,姐姐。”
如霜脸上的伤势已经结疤了,狰狞可怖的伤口,在白嫩的皮肤上,看上去更加恐怖,别说是旁人,就是和如霜朝夕相处的如烟看了也非常害怕。
“如霜,姐姐没用,对不起,对不起。”
如烟没有法子,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心酸与绝望袭上心头,甚是疲惫。
两姐妹相互搀扶着,携手走回来时的宫殿,躲在暗处的君不凡将这一切又看在了眼里。
总管太监竖起大拇指,摇头晃脑的佩服起君不凡,马屁拍的遛起来。
“皇上,实在是有先见之明,皇上您怎么就知道这两个小宫女就会碰壁呢?这太医院少说也得有二十几号人呐,万一有一个心慈救了呢?”
“救?呵呵。”
君不凡嗤之以鼻,不知总管太监是真心装傻充愣呢,还是说假话哄君不凡开心,君不凡都笑了。
宫里步步为营才能活着,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分分钟就能死人,这两个小宫女算是遇到难事了。
君不凡对如霜这种有点姿色,满脑子却都是荣华富贵的女人真不感兴趣,毁容就毁容了吧,也许正因为她的毁容可以教会她什么叫做人。
但是这个叫如烟的宫女,君不凡倒是来了点兴趣,遇事临危不乱,冷静睿智,倒是一个好苗子,至于是什么苗子,君不凡神秘的一笑,或许这个女人能给自己办事呢。
君不凡不是圣人,虽为皇帝可他不多管闲事,自己的事情都来不及处理完,还有什么闲情雅致管陌生人的,今儿不过是如烟的护犊子之情让君不凡稍稍的消极怠工罢了。
“回去吧,给我派人盯着这个叫如烟的,记住了,特别是她回杜贵人那儿的一举一动,必须如实反映,朕好久没有性子看后宫的闹剧了。”
君不凡说的轻松,迈开大腿往自己的政宫方向走去,这段路程可相当于走上半个小时。
愣在原地的总管太监还没有搞清楚皇上的兴趣为何,君不凡都走出几米远了,等他感觉自己稍微明白点儿,君不凡都转弯了,这才奋起直追,刚想喊皇上慢点儿,又怕惊动他人,捂着嘴巴笨拙地去追。
“皇上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好生待在政宫呢?”
总管太监心头抱怨只能憋在心里发牢骚了,而君不凡因为如烟姐妹的事情,心情似有大好,不再继续纠结着顾念念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要用一些有趣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视线。
回过头来,如烟和如霜回到杜雪儿的寝殿,老老实实地去了三等宫女所在的大通铺,因为她们二人在之前是大宫女的身份,且处事待人还算是公正和善,三等宫女们没有为难他们。
如霜的脸在如烟打来的温水清洗下,只留下长长的,能够见到血色的伤口,伤势不再恶化,没有药物的控制只能让其自然愈合,这就是不受宠的悲哀。
看着如霜残破的脸,如烟泪流满面,柔弱的面具下是一颗坚硬的心,她发誓一定要在这个后宫里得到权利,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负她和如霜的权利,不管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她可以放弃回家的希望,只为了心口那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