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怀听了顾念念的话,额头上隐隐出了汗意,回想自己的账单绝不会错,一下子有了底气,
眼看顾念念的年纪不大,还是个女子,怎么会算账,许是故弄玄虚罢了,
再看君皓然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顾念念,更加坚定了她只是孩子气的想法。
往展示在自己眼前的账本上一扫,不会错,根本不会错。
“顾小姐何出此言?秦某人哪里算错了吗?秦某人自信不会出错的,顾小姐可不要不懂装懂啊,就算你是府上的客人也不能如此诋毁我。”
诋毁?
好一句诋毁,君皓然深邃的眼眸在秦明怀看不到的地方射出一道饱含深意的寒光,这个秦明怀,胆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么自己也不用客气了。
顾念念如此笃定地怼上秦明怀,按照她的性子,不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虽然君皓然跟她认识并不久,可是却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信任二字在此刻偏向了顾念念,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了。
顾念念把悬念做到最足,这样啊,效果才最震撼嘛,这些在电视上可是看过很多如此的桥段了,只是这次的主角换成了自己,好兴奋啊。
“咳咳...”故意清了一把嗓子,顾念念的视线在秦明怀跟君皓然的脸上扫了一个来回,继续道:“秦老伯伯,这一页上,绸缎庄这个月的进账总和为565两银子,你为何偏偏少了3两,另外这一页上米行的总和应该是395两,怎么又是少了3两,单单这两项加起来,这个月可是少了6两银子哦,6两啊,对于普通家庭都是两个月的开销了,秦老伯伯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刚才粗粗地看了一遍,顾念念对这个朝代的账单有了一定的了解,是每日到关店前都会记上今日所得,满一个月就交到这个姓秦的手上,当然钱也是递交给姓秦的手上,最后登记入册,放入府上的库存中保管着。
每天都是几两几个铜板的累加,不要说万无一失,肯定会错上两个,顾念念本不会多管闲事,谁叫这个男人欺人太甚,看她的眼神有问题,她只是给点他眼色看看而已。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算错,顾小姐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一看就算出来有问题,我不信,绝对不信。爷,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啊。”
秦明怀中饱私囊惯了,而且这算账的事情,君皓然很是信任他,所以账本上都是马马虎虎的,做到不出大错即可,
有时候这个月一字不差,有时候拿上几个铜板,手气差的时候呢,就拿上一两,二两的,
次数多了,没人发现,胆子也越发大了,他不确定,顾念念看的那一页是否是自己故意算错的那些。
如果是平时,那就说自己老眼昏花即可,可是当下,被顾念念这个黄毛丫头指出来,丢了面子不说,就怕君皓然追究,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月他会让自己把账单都拿过来,秦明怀心里打着鼓,不断咽口水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理。
君皓然这个人精,若说刚才是信任顾念念,那么现在就是确信无疑,看顾念念的眼神都是宠溺,看来这回可以把这么讨厌的人丢出府了。
“秦先生,孰是孰非,只要当场验证便可,你又何必跟一个孩子滞气呢?念儿不过是太过于顽皮些。”
君皓然把顾念念的质疑说成顽劣行迹,就算是顾念念错了,后果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但是秦明怀若计较了,方显的不宽厚。
不管顾念念是错还是对,事先秦明怀都必须得忍气吞声。
君皓然不给秦明怀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往空气中吹了一声特别的口啸,从书房外飞进来两个人,子彦跟子恒,
相同的黑色劲装,腰间一根银色的束带裹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均是别致的银簪子插在头发上作以固定。
整体风格就是一个字,帅。
换个字就是,酷。
顾念念看得入了迷,君皓然不站在他们身旁,子彦跟子恒的颜值完全可以去当明星了,他们有不同于现代的某些娘炮男子的审美观,那就是刚,特别刚硬,给人一种独特的安全感。
“子彦,去找容嬷嬷跟管家把府上历年来所有的账单都搬过来,顺便让管家清点一下库房里所有的古玩,字画,银子,金子,还有首饰。”
君皓然毫不留情面地当着秦明怀的面让子彦去盘点,这就说明他对这个秦先生已经不信任,不,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这个秦先生。
又对着另外一个侍卫吩咐道:“子恒,去谦和书院把卢先生接过来,就说我有事想请,另外去把府上所有的丫鬟、嬷嬷、小厮喊到雪然居,在书房前都给我候着。”
如果说,对子彦的吩咐是对秦明怀的一记响亮的巴掌,那么对子恒的话,那就是结实的一顿板子。
如此两下,秦明怀额头的汗水都出来了,要说现在都是初秋了,不应该有汗啊,但是现在...吓到满手都是冷汗,
子彦跟子恒的速度很快,账本都被迅速地送了过来,下人们也都一一到位,
伴着送账本过来的容嬷嬷疑问的眼光,顾念念挺直腰杆,这是在然府第一次出风头,好激动啊。
顾念念在书房呆着的时间不算长,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个虚头巴脑的秦先生呆着,特别恶心。
所以在等待的时间里,只好一直瞧着君皓然的脸蛋,用看美色来解决时间的慢慢流逝,倒是不错的选择。
许是顾念念的视线过于火热了,低头看账本的君皓然没完没了地耳红了,君皓然几次用眼神警告顾念念别太放肆了,
正嘚瑟的顾念念,下巴抬起45度角,俯视着君皓然,心里暗爽着:怎么样?不服气吗?你咬我啊。
还好这时的秦明怀只顾着担心自己的处境,根本无暇顾及另外两个人的状况。
半柱香过后,
“爷,谦和书院的卢先生到了。”
子恒恭敬地站在书房前,双手抱拳,向君皓然复命,立在子恒身旁的中年男子,着灰色长袍,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挺精明的样子,
这,就是子恒请来的卢先生?
顾念念不解地看向君皓然,这家伙依旧坐在太师椅上,语气中带着点客气,
“卢先生,这次请你过来是作一回府上的账房先生,麻烦了。”
被称为卢先生的胡子男学着子恒双手抱拳,对着君皓然弯腰低头作揖。
“爷说得重了,这是小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