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间外脚步声渐远,朱九钻出床底,尝试着推动房间大门。但推搡几下之后,明显无法打开。
“这当如何是好?”眼下婉晴和俏儿正在奚宫局内陪侍女等着朱九将衣服送去,可朱九又被这门给卡住了。
跳窗吧!
朱九心想着,轻声推开墙边一扇窗户,忽见外头火光扇动,原是外头巡逻的卫兵举着火把经过。朱九连忙将窗户合上。
说巧不巧,“啪嗒”一声,锁扣与窗沿相互撞击发出一声脆响。而皇城卫兵本就训练有素,各个都是精悍的主儿,这么个声响又怎会逃过他们的顺风耳?
“谁?”一名卫兵叫道。这一声叫唤又引来四周五六名卫兵,各个疑惑而又警戒:“怎么回事?”
卫兵指了指婉晴的宅院:“那边有动静。”又叮嘱大伙儿说道:“你们在这替我守着,我过去看看。”
朱九躲回床底,屏息静气,祈祷着卫兵就这么经过,不要发觉什么异常。
而卫兵一步一步走来,到窗边到处查看,过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来。
朱九的心算是放心下来。
“呵!”朱九忽听外头那名卫兵一声轻叹,而后又大喊道:“这窗被开过了,里头有人。”
这下朱九可真慌了,自己若是继续藏在屋内,必然会被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脱逃。
“你们把宅子围起来,我去通报指挥使!”房外远处一名卫兵叫道。
朱九心知自己不可坐以待毙,取出九淬剑,注入内力,依凭剑气向房顶画下一道十字。房梁、瓦片受到剑气冲击,“咯咯啦啦”尽皆碎裂,给这房顶留下一个窟窿。
卫兵听到动静,知道房中朱九要逃,除去把守门窗的,剩余几人纷纷跳上屋顶。
恰逢此时,朱九怀揣着义衣物从房中跳出,遇上几名卫兵。卫兵瞧着朱九胸前露出几片女装的衣角,叹道:“嚯,竟是个偷人贴身衣物的采花贼。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宫也敢犯!”
朱九并不出声,举起九淬,意欲使一招千鹭剑法。剑招使到一半,忽而觉得不妙,思忖着:万一对方认得这功夫,岂不暴露了自己的来路?
而后变招横挑,无奈剑招由于变化而威力折损了一半,被一名卫兵接住。
“你这功夫怎么衔接怪怪的?偷学的?”卫兵问道。
“哼!”朱九冷哼一声,但见周围来兵越来越多,知道自己不敌,脚下运劲,以冲霄步踏天而上。卫兵悉数使出轻功欲要阻挠朱九,更有几名挥剑向其刺来。但足劲皆不及朱九,终究没能赶上。
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轻功恁地了得。
约莫一刻过去,俏儿和婉晴正在奚宫局内照料那名侍女。方才问道姓名身份,得知她是前朝郡主,名唤朱缨。后因王朝更替,被俘为奴婢。究其身世也是凄凉,而李婉晴是本朝公主,两人从血脉里应当有结怨。
“你可恨我们李家?”婉晴问道。
“原本是恨的,但时间久了,也明白过来,世代兴衰,终有轮回。我们有什么区别……”朱缨的回答刚说出口,忽听门外一声轰响,犹如惊雷落地。
她与婉晴都一阵惶恐,唯有俏儿的眉眼钟露出笑意:“是哥哥!”
俏儿就要起身去替朱九开门,忽而见门被破开,朱九闯了进来:“快溜,来不及了,我被卫兵追捕了!”
这朱九一闯进来,吓得朱缨“啊!”一声惊呼,立马捂上被子,以防自己被朱九看光。
婉晴一听,知道事情不妙,皱起眉头,问朱九讨要衣物:“你先出去把卫兵引开,别让他们过来。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晋王府碰头。”
但见朱九一点头,俏儿提起天从云剑说道:“我和哥哥同去。”却被婉晴拦下。
“我功夫不济,一个人没法带朱缨离开皇城,你同我一起。九郎在我们几个中武功最好,就算招式少了些,毕竟一力降十会,一般侍卫根本伤不了他。你就放心让他去吧。”
“那你小心些。”俏儿满脸担心看着朱九。
“我没事的,你们也小心些。”说罢便出了奚宫局,翻上高墙,一路上蹿下跳,引人注意。
卫兵门看到高墙上有人飞走跳跃,纷纷举着火把,赶去追击。随着时间推移,火光愈发密集。要不了半个时辰左右,朱九屹立在高墙之上,俯看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更有武功自信着跳上墙沿,前后左右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墙上立着的何人?”一名武将手持红缨枪,身披银灰战袍从远处走来。
“陆指挥使,我撞见他是在婉晴公主房间外,怀揣着公主的贴身衣物,想必是个采花贼。”将士身侧,一名卫兵答道。
“好大的胆子,采花采到皇宫来了。”说罢,这名指挥使飞身上墙,稳稳立在朱九正前方:“今夜本是皇子成人大礼,你又来皇宫捣乱,怕是活腻味了。来领死吧。”
话音落下,红缨枪起,陆指挥使一个跳步向前,手执枪尾,枪头直戳朱九胸膛。朱九侧身意欲闪过,无奈对手枪出如龙,速度奇快,怕是无法躲开。
好在左手握着九淬琉璃剑,朱九提起剑鞘,拍打在红缨枪上。“嘎啦”一声,剑鞘破损,徒留九淬剑暴露在月光之下隐隐泛光。枪尖抵上九淬剑身,发出“叮铃”脆响,只见红缨枪头一抖,陆指挥使的劲力竟被这把剑卸去大半。
“好剑!”指挥使感慨着,又问朱九:“你有此剑必定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九将要回答,忽想自己现在是被围捕,报上名号岂不太蠢:“你当我傻啊?把名字告诉你,你还不通缉我?”
指挥使回过神:“啊,大意了!抱歉,我们继续打。“
说罢,指挥使提起长枪,当头打下。朱九见这一击来得汹涌,也不敢硬抗,斜提九淬,顺着长枪的来势画一个圈,将枪上劲力卸去,又向前两步,直刺指挥使胸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