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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偶然中的必然

作品:我在北魏当皇帝|作者:松鼠吃豆包|分类:历史架空|更新:2024-06-11 14:53:30|下载:我在北魏当皇帝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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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骂骂咧咧的你?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个没卵子的!”赌输了的军士明显喝高了,正心疼自己那被‘抢’走了的两贯钱。

“徐老三把你的狗嘴闭上!”一个脚上蹬着军靴的黄脸汉子厉声骂道,用衣襟掩了掩胸口上浓密的黑毛,回头冲进来搅局的白衣汉子躬着身子赔笑道,“刘将军见谅,大家伙儿在一起厮混得久了,眼看明日就要分别,很是不舍。现在又是大过年的,所以下官买了些酒肉,想让弟兄们最后聚一聚,乐呵乐呵,”抬头看了看那汉子的脸色接着说道,“要是吵到了将军,我们这就散了,这就散了。”

“赶紧散了!战场上屁用没有的老爷兵,喝酒赌钱倒是一个顶俩!就你们这些穷酸,还过年?聚什么聚,军中严禁夜聚,这都不知道吗?再吵到本将军,就治你胡定邦一个煽动士卒聚众闹事之罪!”白衣汉子眼睛一瞪,看来是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给。

“是,我们这就散了,这就散了,”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挨骂,胡定邦脸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白衣汉子满不在乎,冷哼了一声就出了帐篷。

有道是:落难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场本就浸着几分离愁别绪的告别酒宴看来是喝不下去了。

正在其他几个小帐里饮酒聊天的军士也都陆续得了消息,刚才还鼓乐喧天的营地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不时有人往大帐里探头探脑,同相熟的军士打听刚才的情景,三言两语间便知晓了缘故。

大家都觉得很扫兴。

白胡子的老乐师手指还按在琵琶弦上,却不敢再发出一丝响动,窈窕的歌姬楞在原地,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汉话,从众人失望夹杂着怨愤的表情里也能猜到,今晚的表演已经提前结束了。

“这刘幸不过小小一个横野将军,才第九品,芝麻粒大个小官儿,往日里见了咱们都有说有笑的。现在世道变了,阿猫阿狗得了势都敢这样同胡头儿讲话,”大帐角落中一个尖细的声音阴测测的说道,“咱胡头儿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儿,从第七品的荡寇将军,按军阶也是他的上官啊,姓刘的也太没规矩了。”

“还提那些干啥,姑姑如今在宫中倒了霉,谁还能拿俺当回事儿,”说着胡定邦抄起桌上一个酒壶,扬起脖子来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拿袖口擦了擦嘴,神色已有几分凄然,“这些年承弟兄们照顾,老胡过得还算不错。日后大家有机会到临泾,记得到哥哥家里坐坐,让你嫂子炒几碟小菜,咱再把今晚的酒给补上!”

军帐中上百号人听了这几句话,有的已在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这大过年的,大家都高兴点,明日到萧主簿那里领遣散费,若发觉多了也不必声张。每人四贯,都是铜七铅三的太和五铢钱,大家莫要嫌少,算是俺的一点心意,”胡定邦眼中也泛着泪光,“平常叫你们省着点花,别开了饷就一溜烟的跑到洛阳城里掷骰子嫖小娘,有几个肯听老子的?这大过年的,空着手回去面子上不好看,用这钱给家里老人称几斤不咯牙的糯米糕饼,给婆娘丫头扯上二尺绸面做个裤褂……”

这胡定邦是安定临泾人,与太后是同族的远亲,军旅战阵之事都稀松平常,弓马也说不上有多纯熟,本没什么过人的才能。

胡灵灵也是看在父亲出面说合的份上才给了他这个差事。

他胸无大志,倒也知足感恩,平常就是领着这二百多个军士巡堤护堰,日子倒也过得清闲。熙平二年六月曾被征调去讨伐一小部叛乱的巴氐,本是想给他挣下点微末军功,将来好提拔进宫中做个羽林都将,哪想到他不争气,让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全仗着叔祖胡国珍说项才没被治罪,罚绢三十匹入了国库了事。

胡国珍如今虽已过世,逢年过节他还是会备下一份不菲的礼物亲自带人送去东平郡公府上。

现在的安定郡公是胡国珍的独子胡祥,也就是胡太后唯一的亲弟弟。昨日胡定邦闻讯急急赶去府上打探口风,胡祥垂头丧气的告诉他大势已去,劝他什么都不用想了,老老实实服从上官安排就好。

结果当天傍晚就接到了被换防裁撤的消息。

胡定邦为人仗义也没啥架子,和军士们相处得还算融洽。

平时大家没事儿就一起钻林子打山鸡,吃喝不愁逍遥自在。

几年来钱虽然捞得不少,却也依足规矩,从没落下什么把柄。

“主簿那里若是对不上账,充其量再把贪的钱财吐出去些上下打点,能剩多少是多少吧。唉,最不济回家种田去。”

眼见这官是当不下去了,心中郁闷却也无法可想。酒入愁肠愁更愁,几句场面话交代了过后,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帐中蒙头大睡,只等明天与刘幸交接完毕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

睡着睡着听到外面大呼小叫已乱成了一锅粥,胡定邦酒劲儿上来了也没多想:虎贲营中军纪松懈,一贯就是这样的,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懒得管。

而且现在正值辞旧迎新之际,却接到了因战技考选不合格被遣返回乡的命令,这些粗汉闹情绪也是难免的。

当下骂了一句翻了个身,没多一会儿就又打起呼噜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将军,将军快醒醒!胡头儿,你快醒醒出大事了!”胡定邦被几只大手扶着坐了起来,揉揉眼睛一看,是裨将谢平和手下的几个军士。

胡定邦睡眼惺忪的朝刚才那大嗓门的家伙吼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不好好躺床上睡觉,跑俺这里来干嘛,”听了听外面,除了几声低不可闻的耳语和断断续续的shenyin声,再没什么响动,就又放下心来。

抬头朝帐篷缝隙处望去,见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挥了挥臂膀把左右的军士晃开,作势又要躺下,“都滚出去,没来由得扰了老子的清梦。”

“胡头儿,你赶快穿戴整齐喽,好带着弟兄们去挣个富贵拼个前程,”谢平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刘幸的脑袋已经被我剁下来了。”

看谢平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说什么,”胡定邦打了个冷战酒已醒了大半,“你杀了刘幸?你为什么要杀他?”

谢平倒是颇为镇定,回头朝外面喊了一声,一个满身铠甲的雄壮莽汉就提着八九个人头的辫发走了进来,一撒手,人头就掉在帐篷里,骨碌得满地都是。

“不仅是刘幸,他身边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羽林卫,也都被咱们宰了,”这谢平只是军中一个幢主,平时不爱说话,但和大家都很处得来。好像是汾并一带的山胡出身,前些年才应募从军。

“那康茂源老儿带着闺女领了赏钱正要离去,却被刘幸拦住,非说要听那女娃唱个小曲儿,”谢平声如其人,摸着自己唇上两撇稀疏的淡黄色胡须,语调四平八稳,“也怪康老儿太贪财,喜滋滋的便从包袱里又取出琵琶唤着女儿跟了进去。没一会儿大伙儿就听到屋中传来那女娃哭哭啼啼和老儿不住的哀求声……”

胡定邦定了定神,借着烛火瞅瞅地上几个人头,瞪着眼睛找了一会儿,没见刘幸在里面,“他起了歹心,要用强。你就带着弟兄们进去拦住了他。你、你并没有杀他,对吧?”胡定邦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

谢平没说话,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俯下身去看了看,“胡头儿,刘幸在这儿呢。”说着一扬手,一颗血呼啦啦的的脑袋就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掉在胡定邦床沿上的脸盆旁。

酒已经全吓醒了的胡定邦忙趿着鞋走过去捡起一看,果然是刘幸。

此时的刘幸已没了刚才的威风,咧着老大的一张嘴像是正要喝骂,一只眼睛无神的半睁着,面色青黄。

血已大半凝固,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颈骨截面上露着一点断茬儿,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惨白。

下手的人刀上有些功夫,脖颈子上的骨肉很齐整。

“这,这刘幸是你杀的?倒真看不出,你刀法不坏……”

胡定邦薅着脑袋上的头发,一时有些犯傻,说完这几句话就慢慢的坐在床边,甚至忘了把人头丢掉。

“他大小也算个将军,”胡定邦无力的说,“你们杀了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印信没交给他之前,咱们这一营人马的主官还是您。”谢平明显话里有话,“军营里死个把人有啥稀奇,要不,用偏厢车拉到林子里刨个坑都埋了?胡头儿您给拿个主意。”

“你说得轻巧,这刘幸是拿着尚书省的行文受命前来换防的,”胡定邦气得一蹦多高,“哪个不知道他是来千金堰替换老子的。若突然没了,还不是问我要人?”

谢平也不搭话,举步走到床前把刘幸的人头接了过去,胡定邦脑子有些僵,见他伸手过来想也没想就递了过去。

只见这个干枯的汉子提着人头向墙壁走去,摘下了胡定邦的佩刀握在手里,闷哼一声,就将佩刀由那只还睁得大大的眼睛上捅了进去,‘噗嗤’一下竟将脑壳扎透钉在了墙上。

看不出他瘦瘦小小的,用刀的技巧和力道却如此惊人。

“徐老三他们闻声就进去让刘幸停手,没想到狗日的甩手过来就是一个耳光,还让弟兄们滚。他手下那些狗崽子们,平常就仗着自己是羽林卫,瞧不起咱们虎贲营,又抽出刀子来在徐老三脸上比划。我怕弟兄们吃亏,夺过来手起刀落就砍翻了两个”,谢平慢条斯理的踱到床前,用胡定邦的袍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弟兄们都憋屈得狠,也是见胡头儿受了侮慢,替您不忿。加上又喝了点酒,于是全体出动齐啦咔嚓,把剩下的几个也都给宰了。”

胡定邦瞅了瞅他,这人从前一天半天都未必开口说上一句话。

“十四条人命,除了羽林卫的粗坯外,还有一个横野将军。弟兄们有几个断了手脚,剩下都是皮外伤;小六子肚上挨了一矛,肠子都出来了,当场就咽了气;徐老三头上被砍了一刀,眼看也不行了,”谢平一屁股坐在胡定邦旁边呲牙一笑,“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胡头儿您说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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