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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献皮奉爪之虎

作品:我在北魏当皇帝|作者:松鼠吃豆包|分类:历史架空|更新:2024-06-11 14:53:30|下载:我在北魏当皇帝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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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花钱,谁又能是崇训宫那位太后娘娘的对手呢?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昔日她大权在握,兴之所至随心所欲的胡乱赏赐都不用提了,看看‘绢藏’里那一幕闹剧便知端的。

只一座由她亲自下旨修建的永宁寺:国库花了多少钱?

元诩说不清。

如果要强行对比的话:应该和08年北京奥运会所有开支占当时中国GDP的比重有得一拼吧(2.7倍?)

小胖墩用手指肚搓了搓皱成搓衣板的额头,觉得还是挺发愁的。

利用猫冬的农闲时节发动洛阳城里的百姓兴建大型的公共设施,这自然是效法了二战时罗斯福的新政措施,但现在的魏国国力和那时的美帝可比不了。

况且,罗斯福有一个汇集各界精英的竞选团队,每次连任之后还有各个具有政府背景的智囊团的建议可以听取呢,到二战时更是获得国内民众空前一致的支持,创造了米国宪政史上空前绝后的连任记录,我呢?

孤零零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心里话跟谁说?

就算和人说了,又有谁敢信我、能帮我出主意?

外已有一众强敌环伺,内将起六镇滔天之乱,宗室颓堕、外戚颟顸,文臣自命清高,武将临阵畏缩,贪腐的庸官比比皆是,清廉的良吏百中无一:为了凝聚人心让大家劲往一处使,我不惜硬着头皮坑蒙拐骗、鞭策激励超越自我,可结果呢?

能否有个好结果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学僧好不好?

而且是一个很胖很胖的小学僧好不好?

这个年纪这种体型,怎么会有皱纹呢?

可怜喏!

鸭梨山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时候元诩都觉得自己是在欺骗自己、给自己打气:你很厉害,你很优秀,你超棒的!你读过许多史书,你知道未来发展的大势!你推动的以工代赈政策对于现在的魏国是跨时代的经济思想,是对凯恩斯主义的创造性利用,肯定能把根基夯实,不仅不会造成财政崩溃而且还会……

真的是这样吗?

也、许、吧。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元诩觉得自己离‘发如雪’的元遥也不远了。

财政和吏治,是大魏这个即将坍圮的椭圆的两个核心,直接关系到社会再分配领域的公平性问题,更间接决定了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若任由这帮蠹虫啃噬下去,纵容他们把民脂民膏投入到打造银制的马槽、购买玛瑙酒碗和养活五百伎女、六千仆役这种事情上,基尼系数居高不下,各社会阶层之间的对立情绪长久得不到舒缓,等到六镇叛兵再闹起来,自己派军征讨,粮草军械的需求一扩大,对百姓的索取势必进一步加剧,这帮人再上下其手一番,到时候民心一散,这个椭圆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退一步说,采纳李崇的的奏表:撤镇立州,一劳永逸,将‘六镇大起义’消弭于无形,当然是釜底抽薪的良策。可六镇的军户连同眷属加在一起几百万人的衣食住行,要妥善安置还不是得国库负担?

从中央到地方,上上下下具体的经办人还不是要层层剥皮?

哪一朝哪一代不大谈特谈刷新吏治,刷来刷去越刷越黑,头疼啊!

再一想到‘撤镇立州’,元诩就特别想见李崇手下的长史魏兰根。

在‘未来’的正光四年,柔然阿那瑰进犯边塞,不仅扣押了派去慰问的尚书左丞元孚,更驱赶着两千多魏民和数十万牛羊北上,魏兰根作为随军长史扈从尚书令李崇讨伐柔然,经过在六镇中的柔玄镇与怀荒镇短暂停留考察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六镇弊政的节点所在,建议李崇给皇帝上表,提出‘撤镇立州’具体举措。

这对当时的北魏,算得上真正续命的良方啊。

可惜,时年13岁的‘元诩’根本看不出这个建议的高明之处,把李崇的奏表丢在一旁落灰去了。

不知道魏兰根现在哪里,小胖墩非常想让他给自己当顾问。

但抛开军镇,只谈民政,要摆脱现在的危局有两大着眼点:一个是生产,一个是分配。

前者搞好了是治本,用时长一些,见效慢一些,但胜在踏实稳健,只要生产力上去了,剩下的问题就都好解决了。

“良种、新农具、耕作技术,”元诩摸着‘搓衣板’一遍遍的念叨着,“良种、新农具、耕作技术……”

没头绪。

嗯,一边琢磨着治本,还得一边着手于眼下的治标。

对这些贪腐的宗室下手肯定是‘赚钱’的捷径,但元诩拿不准主意:只把几个和胡氏一门有牵连的低阶武官免职就被刘蠡升钻了空子酿成这么大的动荡,若自己再冒失行事的话,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魄力是好东西,这不假,有时候没魄力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但具体到现在的局势,还是力求稳妥吧。

神龟二年正月十一的上午,与十六岁的李彦鸿所在的凌阴里陋屋隔了五六条街,皇宫内院的式乾殿中,九岁的元诩背着手反复兜圈子愁肠百转,思考着增加财政收入与与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的问题。

他本是个散漫惯了的人。

前几天围着永宁寺之战打转转可把他累惨了,身体上面倒没什么感觉,最主要的是心理压力。

本想在大战结束之后给自己放个小长假,结果根本停不下来。

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他去操心、去把控、去监管:忙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有时貌似什么都没做,就在那儿静静的呆着,其实脑子都在飞速的运转。

好在元诩即便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白天还是精力充沛,这和过去在公司上班时坐在电脑前打瞌睡完全不同。

“优哉游哉的旁观者是做不来的,没那个福分哟,”小胖墩一边自嘲着,一边望了望殿陛间悬挂着的那张巨幅‘山川疆域图’,“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喽。”

“禀陛下,领军将军元叉求见,”小黄门毛畅走进殿内躬身施礼。

“他终于还是来了,”元诩心说,“宣元叉觐见。”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或早或晚,他都会来见自己的。

一直这么躲着,总不是个办法。

初六夜里,千金堰事发,刘蠡升率部由阊阖门与开阳门攻入洛阳。

战事几经周折,赢得并不轻松:连身为抚军将军的奚康生都险些丧命,口鼻皆毁,至今脸面还肿得老高;若非崔延伯与博陵部曲及时赶到,率先攻入永宁寺的元遥和张虬等人也是非死不可。

待鏖战两日叛乱被彻底平定后,城中死伤的军民已超过三万人,而且这个数字随着清理工作的进一步开展还在缓慢的增长着。

平心而论,他并不是这场战乱的主要责任人:但作为禁卫军高层的领军将军,初六当天一直到初七的早晨,元叉本该在宫中当值,也就是说,得到叛军作乱都邑的消息后最先接受皇帝旨令前去平叛的就该是自己的这位姨夫。

但这人不仅当晚擅离职守,而且在此后的四天里一直都没露面,反倒是他手下名不见经传的陈景真,以自己的忠勇与皇帝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军中迅速冒升,如今已是管领洛阳诸城门、从三品上阶的城门校尉了。

而作为陈景真的直属领导,本应该向上领受皇帝命令、向下督帅众军将运筹平叛的领军将军元叉,却一直没出现……

今天是正月十一,五天来你都在‘忙’什么,元叉无论如何都该有个交代:小皇帝盘算着,心中甚至已在预演自己这位姨夫的各种说辞了。

“领军将军元叉觐见,”毛畅悠长的警跸告见声响彻殿中,元叉悄无声息走进了式乾殿,头上没盔、身上无甲,只松松垮垮的穿了一件暗灰色的圆领布袍,与五天前带领数百禁卫闯入宣光殿,成功帮助元诩压服住众人那次威风凛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但再虚弱的老虎也是老虎啊,眼前这位面色苍白的军将可是统领数万禁卫的领军将军啊,会不会是‘来者不善’啊:站在元诩御座两侧的杨祯父子不由得将手慢慢的伸向了肋下的佩刀。

“罪臣元叉叩见陛下,”元叉走到丹墀下俯伏在地,声音平缓,没什么起伏。

“姨夫请起,”小皇帝缓缓说道,“朕初八那日已颁布了新的军礼,各级武将今后废除跪拜之礼,想来你也已经听说过了。”

言辞虽不温不火,却直指元叉的痛点:那时你人在哪儿?

“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元叉倒没辩解什么,仍旧把额头抵在殿中的方砖上,“臣,愿自解领军将军之职,并献出全部家产充实国帑,以期偿臣玩忽职守之罪于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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