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圣者讲述的故事之中,明显还有更加深远的缘由,可是众人已经顾不得去深思了。
因为魔祖选对了地方,并且逼得玄冥圣主自爆,又以吞噬了天下无数舞者的百足百身自爆为代价,轰炸开了这世界最脆弱的一块,并且唤醒了监守者。
只是这监守者和魔祖想象中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行在大殿之中,将外面朱雀圣主的话语重新整理了一遍,得出了这么一个荒谬且荒诞的始末。
“朱雀那只小鸟倒是还记得不少事情。”
正在周行惊疑之间,一只手已经将他的两条腿还有另外一截胳膊安装完毕,他这只手终于归位到了正确的地方。
“你恢复记忆了?”周行被一只手口中的“小鸟”吓了一跳。
朱雀都是小鸟的话,这天下就没有大鸟了。
“稍微恢复了一些,在爷爷的本体解体之前,爷爷我只来得及将一丝意识藏到了右手掌中,聚合了其他躯体让这一丝意识中藏着的一些记忆也唤醒了。”
“什么记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周行自然对一只手的身份无比好奇。
“你以为这个世界存在了多久?”一只手并没有直接说,而是抛出这个看似古怪的问题。
“一万年?”周行是从朱雀圣者的话语中听到的,所以很是奇怪一只手为何又问。
一只手抬起手,左右摆动表示否定……
“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十万年!”一只手无比肯定。
周行却分外诧异,即使是三千年前的事情现在都已经没人说得清,也就是魔祖这样的老怪物还记得一些六千年前的事情,再就是朱雀圣者知道的也不过一万年。
那再往前的九万年去了何处?
“有一个人……不,有一头小兽是知道的。”一只手忽然伸出手指,指着周行怀中。
“煤球?”周行一愣。
虽然煤球小兽很是有些神奇,并且它构筑的“神鬼世界”也相当奇特,甚至能重现四大圣者的完整形体。
可是……这样一头小兽,能有十万年?
“它是另一个监守者……或者称它为中立者比较妥当一些。”
“中立者?”周行越发糊涂,完全不明白一只手的意思。
“中立者只是负责记录这个世界从诞生到结束过程中发生的一切,然后将之作为辅餐供那些享用正餐的家伙欣赏……”
说到这里,一只手的语气中分明包含着相当的怨恨,对那些所谓的“享用正餐的家伙”。
周行确实越发听不明白。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之上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我们称之为食武界……他们看我们就像你们看牲畜一样。不,你们就是被豢养的牲畜!”
周行听闻这等秘辛,一时震惊的久久难以平静。同时周行想到了无名大山,会不会就是来自于一只手口中所说的那个世界?
“不过,那个世界大概已经毁灭了。”
一只手接下来这一言,几乎直接断了周行的念想。
“那个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灾难……具体的我不记得了,或许找到我的脑袋可以找回完整的记忆。”
周行和一只手这边正说着关乎这天地的隐秘之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和火焰交织的世界。
众人口中的世界的监守者,牠的身体就是这个世界,牠的庞大无法估量。
忽然间,这头巨兽张开了嘴巴,天空直接分成两段。
监守者一个吐息,天空顿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这样的怪物要如何对付?
众人尽皆茫然,根本无从下手,蝼蚁又如何与日月争锋?
而这时,忽然一道身影射向天空。
周行出了一只手的大殿,然后向着监守者如同月亮的那一只眼睛飞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姜雒,她入魔之后的魂识似乎逐渐平息了一些。先祖的血液,毕竟不会迫害于她。再者她的手中还握着父亲的血舍利,其散发的威压让众多牧武人族人的意念融合为一,成了姜雒的助力。
“他或许发现了什么。”姜雒丢下一言,追着周行而去。
“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魔祖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这头所谓监守者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他对于监守者的预料。
即便如此,魔祖并没有放弃他最初的追求。
“杀一头老虎和杀一头比老虎强一百倍的老虎,结果也差不多,索性也要一搏的。”
魔祖狂笑之中,同样向着“月亮”飞去。
朱雀圣者和白虎圣主甚至没有互相看上一眼,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也已经看清了眼前的路。
既然监守者已经醒了过来,那么这场万年的浩劫就绝对躲不过去了,既如此还不如拼上一条命来的实在。
“哼,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这头监守者当年杀光了最初的牧武人,但也被牧武人拼的元气大伤。再加上牠为了吸取更多力量,将自身本源之力的天武玄力注入了人类武者体内……魔宗虽然乱世滥杀,却也几乎杀光了培养天武玄力的武者,监守者恐怕也没料到会这般得不偿失。”
朱雀圣者一扬火焰双翼,也窜天而起。
并不只有这些人类的武者,那些还能动弹的凶兽,包括混沌食武,也一个个挤出最后的力量,然后飞向了月亮之上。
仍然昏昏沉沉中的世界监守者,意识到这些牲畜是要忤逆自己,顿时雷霆震怒。
牠无比庞大的身躯似乎是要扭动,于是大地在剧烈崩解。与此同时,无比巨大的威压贯穿天地。
那些还在天炎之陨的夹缝中寻求避难的武者,瞬间被倒吸而起,缓缓漂浮到半空。
这一刻,不只是在这天炎之陨内,整个世界,只要有武者的地方,只要曾经被天武玄力选中的武者,一个个都失去了对武道的控制。
然后如同朱雀圣者所说的那样,这些武者的体内,天武玄力完全不受控制的反向蚕食起武者辛辛苦苦修行的武道之力。
天武玄力就像一头寄生虫,将它的宿主吞噬的一干二净!即使是元相境界的武者也只能勉强反抗一下。
“即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受!”
元相境界的武者,通过自身强大的魂识,在眼睁睁看着体内天武玄力爆发之际,直接让自己的武道绽放出最后最华丽的光彩,誓死与天武玄力同归于尽!
然而那些金身武者们,他们当初也是武者中天资艳艳的佼佼者,现在却毫无反抗之力的,就像一只鸡一只鸭,被主人揪住脖子一刀砍下,然后一点点被放干了血,眼睁睁看着武道的流失,还有生命力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