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点点的,顺着脸庞流下来,在锦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那一抹红静静的从半空落下,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红莲。
尉迟锦已经失声了,瘫坐在地上。
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力。
看着世界渐渐崩塌,毫无办法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尉迟锦后退了一步,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今天是祖母的生辰,自己去买个花灯,却见到这般场面。
尉迟锦走出大门。
内心犹如乌云密布,愁绪缠绕,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都看不见一丝阳光。
“什么人!站住!”
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像刀割一般,让人心烦。
尉迟锦迟疑了一会儿,冲了出去。
尉迟锦带着害怕和紧张的心情,慌忙逃跑,试图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人们在大街上排着队,有秩序地前行着。
尉迟锦突然的冲进人群,队伍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后面几个官兵服饰的人紧跟着自己,可是尉迟锦知道,自己不能死,自己要带着家人的不公与怨念活下去,父母不可能造反,他们已经安分守己。
凉国本就是败者,但他们并没有不服,他们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为自己的子民们谋得一个公正。
战争本就残害了很多无辜的子民,宁国君主答应了凉人与宁人同等,可如今怎落得如此下场。
“锦儿......”
有人将尉迟锦拉进小巷,尉迟锦感觉到,身子摇摇欲坠,欲倒不倒,若摇曳掉下的落叶般。
他被迷晕了。
悠悠转醒时,尉迟锦听到一个声音。
“忹我们如此,究竟哪方人加罪于我们大凉。”
“咳咳...咳咳......”
尉迟锦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显然是剧烈的咳嗽使他用力过度而引起的。
“契子?”
迷晕自己的人是儿时的玩伴,自己的发小契子。
尉迟锦看见,契子胸口殷红,璀璨的玫瑰,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契子应该是受伤了,换了件轻巧的衣服,白衣染上红晕,他脸色苍白,像是强撑着身子。
契子抚了抚自己的脸,缓了一会儿,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尉迟锦,你是契子,你叫契子,尉迟锦死了。”
他紧皱着眉,心里似翻山倒海。
“为什么?”
契子没有说话,拿出了一封信。
“宁国君主决定将我留下来,让我为他奏琴,你从小生在贵门,我相信你这方面也有精通,我深受重伤,不可能再去了,若我不去...又会被诛九族!”
“你又习武,又生在宫中,我只能想到你了...”
契子长呼一口气:“你也想要报仇,对吧。”
尉迟锦怔了怔,在心里做一场巨大的斗争后,回答:
“我不是...尉迟锦...我不是尉迟锦...”
自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顾不得想得那么多,便答应了他。
“尉迟锦死了,我是京城的著名琴师——契子,我将为...宁国皇帝抚琴。”
契子笑了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好,好。”
——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公主,易公子来了。”
水湘莲是和硕孝贞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是皇帝外出打猎时捡到的。
“进。”
水湘莲气质高雅,宛若清新的茉莉,端庄而美丽,让人心生敬意。
她的举止间流露出典雅的气质,令人不禁为之倾倒,就如同璀璨的星光,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的好妹妹,哥哥又来看你了。”
易景阳有着不羁的性格,独具魅力,却总让人不敢靠近。
他身穿金色的华贵古装,更显得身材修长,潇洒自如;那微蹙的眉头,含笑的眼眸,无一不显露出自己父亲的那般气质。
水湘莲瞥了他一眼,对着镜子嘴角向上扬了扬,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么讲我就不开心了,难道没有事就不可以找你了吗,身为哥哥来看望妹妹不理所应当?”
水湘莲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小丫鬟去端茶,与易景阳对坐。
“这次啊,你哥哥我啊可干了一件大事,父王打算奖赏给我一个提要求的机会。”
易景阳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用手指了指水湘莲。
“而我的奖赏,已经想好了。”
水湘莲没有一改常态,只是笑了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易景阳的身后给他捏肩。
“妹妹当然支持哥哥的选择,但不该说的,不能说。”
水湘莲凑近,残余的气息落在易景阳的脖颈,易景阳像触电般颤了颤,回头望了望水湘莲。
“我自有分寸。”
“那便安好。”
水湘莲走进房间,抬手关上房门,房门没有紧闭,她转头,露出半张脸,嘴角向上,气质高贵而妩媚,似不容侵犯的神,让人心生敬意与爱慕,眼神如同无底黑洞,让人深陷。
“不愧是你,连我都敢威胁。”
“有何不敢?”
“我要为自己谋取生路。”
“不送。”
落下一句话,水湘莲封紧房门。
——
“主人,依我看,您乃龙子,又是下一任待选,百姓中的最佳候补,待您登上那个位置,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易景阳突然发笑,他抬眼撇了韫一眼,“你说的轻巧,那个位置关联着我们整个国的盛兴,关联这天下无数数不尽的子民。”易景阳摊开双臂,进行他的激情演讲,情到深处时,却停了下来。
易景阳突然站起,紧逼着韫,问道:“要不我们造反吧?”
韫被易景阳盯着着时有些吓人,他不知道易景阳眼中到底装着什么,但是,他眼中的深洞是有迹可循的,是有深度的。
韫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慌张,即使自己真的曾想过造反的想法,即使被猜透,易景阳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要造反呢;而自己,只会尊重主人的决定。
“韫会紧跟着主人,此生只有一个主人,主人——易景阳。”
易景阳倒是开心了,不再死盯着他,手背后转过,“记住你说过的话。”
“听说父王逮了个琴师。”
韫回答:“是的,听说名字叫契子,是凉国人,父王破例将他留下。”
“什么!凉国人?凉国人造反,父王留他何用,一介琴师又能多大用处。”
“听闻殿下年轻时与一位知己相识,后来两人成了挚友,却在凉国与我国交战时消失了。”
“殿下听闻,这个人与大a那些幸存者中的琴师——契子独特的琴声相吻合,在查出a国人造反时,殿下前几日刚下旨召见他,所以便活了下来。”
“除了这个契子,还有幸存的凉人吗?”
“属下不知,但定总有那么几个命大的,也对主人造不成什么威胁。”
“若有威胁呢?”
“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