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时分,寇准与苏巡备好了马匹缓缓行来,王继恩早已在东京城门外等候。
东京城门属当世之最,其高若有十丈,宽度也有五丈有余。有上百哨所分布于内外,有数十队精锐日夜巡逻于其中,无一不是在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然而纵是这般偌大建筑也都被围观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
宋辽边境开战数年以来,其间虽说是烽火频起却始终久于焦灼状态,没有结果。
在得知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后,在场军民无不是面露自豪之色。
苏寇二人一番客套作罢,才知会礼队出发。
王继恩的礼队包括御林军,京城厨子和王继恩内廷太监等共计两百余人。由于受随礼的束缚,不多时已落后了两里开外。两人一路聊着那些朝廷蛀虫,无不觉得可笑。行至望月亭才察觉到身后渐行渐远的礼队,于是找了张石桌坐了下来等候。
苏巡坐在庭中的石凳之上,平日里风轻云淡的他,在这出征之际想到师父的“遗言”,煞是不舍。
身旁的寇准此时倒显得春风得意,见他若有所思,便打趣道:“先生也是当世文学大家,可是对这湖光山色有所感怀?”
苏巡与寇准同朝十载,素来交好,寇准在刑部任职的五年里更是被其祸害得不小,如今高居宰相之位的他偶尔也会似苏巡那般对皇帝“放肆”,对苏巡倒始终保留着赤子之心,处处以先生谓之。
可二人平日里多是公务缠身,近年来私下交往的时光更是越发的少。
对于苏巡而言,早就想寻个机会邀身旁这位“弟子”畅谈一番了,那还有不言之理?
他起身眺望着北面,中原以北是一个充满硝烟的地方,也是宋军日后的战场。
沉浸了半许他才朝着寇准微笑道:“寇兄,你我上次讨论这山水是于何时?“
“自当初东林与先生一别,至今已有两月,你我都是事多比不得那些闲散之人。”寇准调笑着。
苏巡叹道:“这望月庭风景虽好,可倘若人间变成了炼狱,再美的事物也会失去了意义。惟愿世间再无战火,那便处处都是天堂。”
寇准定睛凝视着苏巡,笃定的眼神中似乎是在回答着,“一定会的。”
此时,王继恩的礼队也赶了上来,两人又互相作揖了一番爬上了马背。
“素闻先生武功盖世,多年以来未能讨教两招,当真是遗憾!”
苏巡不语,他这一生从不轻易允诺。所承之事,素来言出必行。
只道了一句,“再说吧。”
到了申时,礼队才缓缓地赶到两河口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