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窈眼睁睁看他在眼前断了气。
虽在边地生活五年,她却从来都被父母护在羽翼之下,未亲眼见过一个人在眼前就这样没了半分生气。
想上前却又被萧蘅扣着。
别过去,窈窈。
他太脏了。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人。
睫羽微颤,那颗微红小痣妖冶勾人,眸子是极通透的琥珀色,能在其中看到她挣扎的身影。
一个背叛者,怎么值得她的怜悯。
陈窈窈他死了?
娇小的身躯微微起伏。
那双美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对,死透了。
萧蘅的声音极淡。
却见怀中的人终于挣脱了他,朝外间跑去,扶着一旁几分冰凉的墙壁,不可控制的呕吐起来。
因着这几分身体的反应,她的双眸微红,撑着墙的玉臂颤抖,唇边还有几分水渍。
疾步而来的萧蘅大掌轻抚过她的背,瞧见她终于止住了恶心,手臂自她小腹前滑过,揽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中。
窈窈胆子可真小。
她的发丝有些因着生了层薄汗而贴在面颊上,被他轻柔的拨开。
用帕子将她唇角水渍擦去,面上尽是温柔,没有半分方才对牢中那人的嫌恶之色,轻柔而平静。
陈窈窈我脸上也脏了。
陈窈窈倔强地撇过头。
却被他皎洁如玉的指握着下巴转过来,被迫着对上他的眸子,他的眼睛极美,长而润,眼尾微微上挑,分外蛊惑人心。
二人此刻身体之间几乎毫无缝隙。
窈窈永远都不脏。
他的话分外绵软缱绻。
轻吻在陈窈窈的眼角处,将那方才溢出的泪都吻去了,分外的轻柔,叫人自心底发痒。
陈窈窈却即刻推开了他。
眸中是更为晶莹的泪水,似宝石般,有着诱人的光,方才瞧见一人死亡,他竟便可与她如此温存。
陈窈窈他是中毒而亡。
陈窈窈可这地牢之中有人能不经你给他下毒吗?
窈窈我?
萧蘅的眸子微冷。
话语中几分微不可察的失落。
他轻笑了声,眸色幽深,如同没有亮出爪子的毒兽般,只可见其漂亮的长羽和优雅的身形。
我养了窈窈十几年,窈窈与他不过一面。
还真让人伤心呢。
他眯了眯凤眸。
摇曳烛光之下,二人的影子交叠到一处,显出缠绵的姿态,分外契合。
陈窈窈与这些无关。
陈窈窈你掌管之处,怎么会有人敢背着你动作呢?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了些。
萧蘅心思缜密,一举一动皆让人摸不透。
这样强大的人与之滔天权势碾压之下,不会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
此刻萧蘅的眸中忽的显出几分笑意来。
如往日一般温柔、惑人的姿态。
窈窈真聪明。
不愧是他养出来的小白兔。
可毒药是他亲自找我要的,或许为了少承受些心中恐惧之感,他求了我很久呢。
他面上是妖冶惑人的笑容。
眼底却一片幽寒,想起今日受召入宫之时,洪孝帝同他说的话。
他何尝不想从此而入,找到窈窈的父母呢,可此时如此太过心急了,反倒招惹了皇帝来。
刚好这人对毒药求之不得。
他不舍得拒绝窈窈的请求,又为了不牵扯到窈窈,一直拖到他快毒发之时才带窈窈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