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主子都不在乎这么一闹,会把关系闹僵;也完全不在意将来会与楚国公府闹到势成水火,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张管事的命令有条不紊地传下去,明府的下人也算训练有素,最后集中的时间虽然拖延了那么一时半刻,不过人数上是没有少的。
张管事冷眼扫过一片犒素的队伍,振臂一呼,“出发。”
“第一组的人,跟着李海到云华大街东三巷。主要任务,配合福寿行的哭丧班与丧乐班;跪在人流密集附近的空地,将我们姑奶奶受的委屈哭诉出来。”
“第二组的人员,跟着赵福到门青大街附近,主要任务跟第一组一样。”
“第三组人员,跟着黄大河到朱雀大街,同样寻找人流密集的地方,参照以上两组的方式行事。”
“大家听明白了吗?”
稀稀拉拉的声音在回应:“听明白了。”
其实绝大多数下人都一头雾水,懵懵懂懂,压根不明白自己此刻被集中在这是干什么,一会又要做什么。
不过,这种场合,不管心里明白还是糊涂;都没有人傻乎乎说真话的。
张管事不满地拧了拧眉头,本欲再训他们一番;不过想起明老夫人暴跳如雷的模样,他将心头不满压下,对着人群大手一挥,“既然明白了,那就行。大家按吩咐行事。”
这一次,张管事集合了明府上下共百余名下人,分三组浩浩荡荡的朝着上面分列的目的地而去。
银子砸得响,福寿行的办事效率自然快到令人满意。
待张管事指挥的三组人马到达指定位置,福寿行的人同样按照他所要求的全副武装上阵。
云华大街东三巷,人来人往的地方,忽然出现一群特色鲜明的哭丧队伍。
低压悲伤的丧乐吹出响彻云宵的音量,不停激荡绕缭过往行人的耳朵。
更有声声如泣如诉的悲鸣啼哭了助阵,“我们明家姑奶奶死得好悲惨啊,生前被一个继女欺凌;生生折磨到病入膏肓,只能避回娘家养病。”
“人死后,却连府门都进不去。”
“这老天还有没有天理啊,恶人横行,好人却没有好报。如今连死也不得安宁,有家不能回,安葬之地都没有。”
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哭诉穿透行人耳膜,虽然没有明确指明道姓,是谁家继女做下如此人神共愤的恶事。
不过这一群群哭丧的人,一开口就点明了他们身份;有这一番直白引导在前,过往的行人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一条街,又一条街,都在上演着几乎同样的戏码。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原本不过偶尔驻足片刻看热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而行人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人数也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当然,这些议论声,几乎从一开始就是倾倒性的同情明家,而指责楚国公府。
有人怕得罪楚国公府,一开始尚有所顾忌,隐晦的冷嘲热讽讨伐几句。
到后面,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的内容也越来越露骨,声讨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大约两个时辰,这几处地方已经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作孽啊,那个贱人活该天打雷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