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非墨点点头,示意她走远一点。
红枫回头往屋里望了望,才蹑手蹑脚跟着他走到廊下。
“她怎么样?”
“她?”红枫愣了愣,反应过后,连忙答,“小姐精神尚好,就是不太愿意事事让人侍侯。”
华非墨沉吟一会,低低道,“她还是连根指头都动不了?都好几个时辰这药效还没见消退?”
红枫见他面色泛沉,生怕他忧心出病来,连忙安慰道,“胡老说了,差不多十二个时辰,小姐才会慢慢恢复力气。”
所以眼下什么都动不了,才是正常的。
你可千万别多想。
华非墨皱了皱眉,对于这事大夫都没办法,他除了担心干着急外,同样束手无策。
只能道,“那你细致些照顾她。”
“她这人看着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好强之极。”
他微微叹口气,浓浓担忧溢于言表,“她吃饭时,你尽量说些逗趣的令她开怀,也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红枫听着他不厌其烦细细叮嘱,一时又惊愕又惭愧。
他是不是忘了,里面他关怀忧心的姑娘,是她主子啊?
怎么听着,他比她还了解她主子?
这般妥帖细致,生怕她粗枝大叶伤及小姐自尊;又担心她照顾不好小姐的起居,恨不能直接以身相代才好。
红枫一心二用,一边恭顺聆听他训示,一边忍不住暗暗揣测前主子深夜来此的用意,“殿下放心,奴婢都记住了。”
就在这时,屋里蓦地传来“咚”一声闷响,这动静很像是什么重物突然掉到地上。
红枫心里暗喊一声:糟。
离她三尺远的男子却在她抬眼之前,一阵风般掠进屋里。
待她赶过去,华非墨正小心翼翼抱起她家小姐放回榻上。
这会,楚南晞自然是醒着的。
华非墨抱着她看着她,目光灼热而贪婪;两人四目相对,心头俱同时震了震。
少女感觉微妙,目光一触,立时阖上眼睑再度装睡。
华非墨凝住她宛如婴儿的粉红睡颜,心头欢喜不舍又烦躁。
慢了半拍追过来的红枫望见这一幕,动作一顿,打算悄悄将腿脚缩回去。
华非墨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张嘴便叫住她,“你过来,在屋里守好她。”
红枫低着头,双眼灵活地转来转去,一会瞄着他僵硬的姿态,一会又盯着他轻柔的动作。
想着殿下好生矛盾,既关心小姐又躲着小姐,真闹不懂他这是在干什么。
这会她当然不可能再悄悄溜出去。
她甫一靠近,华非墨立即拉开距离,“我走了,你照顾好她。”
留下这句,他果然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他脚步声很轻。很快,这轻盈的声音也渐渐远不可闻。
被暖暖被褥包裹其中的少女羽睫轻轻颤了颤,这才缓缓睁开装睡的眼睛。
“都是奴婢不好。”面对少女仿佛洞悉一切的淡然目光,红枫立刻机灵低头自认错。
刚才他们在外面的谈话,楚南晞听得七七八八。
她心里有个模糊猜测,但她目前既不想印证那个猜测,也不欲提起那个人。
便故意曲解红枫的意思,含笑促狭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这个主子不痛快;故意趁我睡着将我挪到床边,好让我自己摔下去疼一疼,我痛了,你心里就快活了。”
红枫被她说得脸色一变,双膝一屈就跪了下去,“小姐明鉴,奴婢绝无此心。”
“跟你说笑呢,怎么就当真了。赶紧起来,要是跪麻了腿,难道还让我这个动弹不得的小姐反过来侍侯你不成?”
红枫不敢再跪,面色讪讪站起来,“都是奴婢的错。”。
犹豫挣扎了一会,她牙根一咬,横下心来,“小姐,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