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楚国公扫了眼摆在面前的东西,也不多言。
楚国公刚想先动手,明香苓立时劝道,“老爷,南大叔不是一直坚持南晞是他的骨肉吗?不如让他先来。”
虽然刚才南新图夫妇一进门就强调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才将完全不知内情的女儿送进国公府。
即使后面被楚南晞略施小计戳穿了谎言,他们夫妇俩口头上仍没坦诚楚南晞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楚国公血脉。
此刻,临到头上,南新图拉起袖子,动作居然有些僵硬,看得出确实紧张无比。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楚南晞。
双眼闭了闭,决然道,“我先来就我先来。”
说罢,拿起匕首往指头一划,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便滴入盛着清水的脸盆里。
楚南晞上前一步,伸出手,才淡淡道,“那接下来,就我了。”
见她拿起匕首,众人几乎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紧张得眼睛都不错一下直直盯着她面前的脸盆。
除了楚国公、楚东阳、明香苓,还有南新图夫妇之外,一直躲在角落的楚安怡也悄悄靠近过来。
当然,楚月裳、楚雪色、楚想容等等,楚国公府上下相关或不相关的主子,这时都已经聚了过来。
宾客席上,有人还能镇定自若悠然端坐;也有人同样紧张得站了起来,朝这边的动静引颈长盼,生怕错过最重要最精彩的一幕。
华承夙佯装镇定坐在席中,可他握着酒杯的指节却因过度用力而渐渐泛白。
早知有今日之祸,他当初实在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南新图夫妇还有那百来户村民的隐患。
他早些腾出手去解决那些麻烦,断不会有今日南晞被人联合逼迫之事。
今日之事,实在太过突然,他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以致连丁点准备都没有。
他疏忽了。
许久,他没尝过这种被人打得猝不及防的滋味了。
明明当初他慎密安排一切,经过重重查证,楚国公确信之后才决心认回南晞。
今日重重算计,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华承夙沉着脸,眼睛盯着那边动静。脑子却在飞快转动着,将所有可疑线索反复过了一遍又一遍。
“赶紧放血呀,还犹豫什么。”等了半天,楚南晞还拿着匕首没划出血,围观者中,不知谁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句。
这一催促,就像引线一样,直接引爆空前紧张的气氛。
唯独当事人楚南晞,还像个完全无关的局外人一样,拿着匕首悠悠然比划着角度,似乎想要寻出怎样下手,能令自己痛楚最轻出血最快。
又或者,这一刀怎样划下去,既能不伤手又划得漂亮。
席上早就看楚南晞不顺眼的七公主华妍,这会也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耐地嘀咕一句,“故弄玄虚。”
“再拖下去又有什么用?”
“若不是大舅父的血脉,拖到天黑也改变不了结果。”
她看楚南晞不顺眼,本来别人碍着她公主的身份,绝不敢明着跟她叫板说她不是。
偏偏她这嘀咕声有意无意说得高了些。
又偏偏让看楚南晞极顺眼,与她却从来不对盘的梓歆郡主听到了。。
言曼曼冷哼一声,立刻反唇相讥,“刀子没落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