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没办法了,就交给我试试吧。”
二叔公抽完一袋烟,把烟袋往地上磕了几下。眼神复杂,看了一下被大家围在中间,一言不发的施术者。
这一上午大家该用的办法都已经尝试一遍,现在除了一刀杀了她,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当然要是真杀了这个女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关于望离村的线索也就断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这个时候,既然二叔公打包票,说能问出有关望离村的消息,我们几个巴不得赶快把人交给他。
你们在这等着,我带她回家一趟,回来就告诉你们望离村的消息。
二叔公本就虎背熊腰,施术者被他提在手里就跟拿个小鸡没什么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从我们把施术者抓回来,二叔公整个人就变得跟之前完全不同。
“花叔,二叔公真名叫什么啊?”我随手抽出一根烟,递给村长。
“真名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小时候开始,大家就都叫他二叔公,这么多年也没人知道他大名叫什么,村里这些年老人渐渐都没了,我们这一代就连他是不是本地的都不知道。”花村长把烟别在耳朵后,仔细回想一下。“我小时候好像听俺爹念叨过一次,说二叔公是被一群鬼子押来的,本来都打算处决了,最后被大家救出来,打那以后就落在我们村。”
“天庆,有没有办法听听二叔公跟那个女的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可显示出黄天庆的积极,也不管能量消耗大不大,一下就窜出我身体,撒了欢一样,冲向二叔公家。
我坐在凳子上仔细沉思一下,我到底要不要把黄天庆赶出去,这个坑货,我迟早要被他坑惨。遇到厉害些的东西,他就秒怂,遇到这种听墙根的活他比谁都上赶着。
我只能不断安慰自己,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选的。
有时候我也在想怎么早我就没发现他还有八卦潜质,要是知道他这样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他跟我魂魄融合。
“致远,我失败了。他们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包围,无论怎样我都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
虽然黄天庆没有探听到一点消息,但是看到他吃瘪,我怎么就那么开心,一下差点笑出声。
“致远,你怎么了?”看我不断颤抖的肩膀,雷子有些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看我憋笑差点憋出内伤,黄天庆赏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委屈的晃着身子钻进我身体。
“我问出来了。”
二叔公一进门就警惕的把我们所有人都扫视一边。见没有他想找的东西,才一下把施术者扔在地上。
我不知道二叔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从这女人嘴里问出了有关望离村的消息。
“想要找到望离村,看来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二叔公拿起水杯,咕咚咚两口就把一杯水喝光,然后继续说“咱们前两天误闯的七星接命局其实就是找到望离村的唯一办法。之前小李兄弟不是说过,七星接命,七星破一点,我推断很可能望离村就在他所说的那一点上。”
想要确定这一点可不是一个简单工程,这要根据整体山势的走向,以及山里隐藏的阴龙脉、阳龙脉,还有七星之间的联系,然后经过一番推算,才能真正找出那一点所在。
这个七星接命局不像作用在人生上,可以直接感应出一点的位置,现在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个强行闯过,收集每座七星灯里面的信息。
这个办法虽然有用,但也是最不灵活,最不可取的最后选择。
先不说这个方法要花费的时间以及人力物力之大,光就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足够我们喝一壶。
贪狼星灯里一座镇魂台,一张人皮,就造成我们这个临时组建的小队一死一失踪。如果多闯几座,其实也要不了几座,一两个足矣,我们就会来个全军覆没,到时候没准也变成个什么孤魂野鬼,人皮僵尸,为建设安全有保障的七星接命局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听说还要再闯一次七星接命局,二狗子当场就表示拒绝。的确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我们几个这种胆量,即便死也要对长生秘密一探究竟。
经过大家商量,二狗子和流沙留在村长家作为我们的后盾,为我们提供后勤保障。二叔公、雷子、花姐和我一起去寻找望离村。
当天晚上二叔公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大家酣畅淋漓痛饮一番。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可能这一去就成永别,以后再见面就是阴阳相隔,或是黄泉河畔。
我自认为酒量还不错,可是不知道怎么,二叔公拿来的酒,我只喝了两杯,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我倒下之前,隐隐约约看到其他人跟我一样全都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只有二叔公和雷子还在不断猛喝,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
“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一下把我从昏睡中惊醒。村长媳妇疯了一样冲进我们屋子里。她鞋上衣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两只手都好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我听说死人,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回村长给我安排的房间,果不其然我一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十多平米的房子里,地下、炕上、墙上全都布满血液,均匀的就好像有人拿着刷子沾着血把整个房间粉刷一遍一样。
炕上傀儡师瘦小的身躯,早就干瘪的不成样子。就好像一瞬间被人抽干全身血液,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具干尸。可奇怪的是,傀儡师明明只有七八岁小女孩的身躯,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
能将整个房间粉刷一边,这血量,起码也要七八个成年人放尽所有血液才可以。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其他人一下全都冲进屋子。二狗子和流沙一看到这种情景,转身就吐了个天翻地覆。就连雷子这个硬汉,都忍不住干呕几声,这个场景说是修罗地狱都不为过。
二叔公刚要跳上炕看一看情况,我一伸手就按住他,示意他先不要动。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根引魂香,插在傀儡师头上。
香名引魂,自然有招魂功效。无论是新死的鬼魂,还是积年老鬼,对于引魂香都毫无抵抗力。而且引魂香还有助于魂魄凝固成型,对于一些能量较弱的新鬼,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佳品。
“把门关上,别让风把这些白眼吹散。”
魂魄在刚离体的时候,都处于朦胧状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所以这个时候的鬼魂是最好蛊惑的,换句话说,这个时候也是最能问出一些真实东西的状态。古代很多,邪术师经常采用这种办法进行刑讯逼供,以图从犯人或者仇家手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香一点燃,袅袅白烟就直线上升,当达到一个高度后,白烟先是绕着傀儡师转一个圈,随后打散重组,一个跟傀儡师差不多大小的身影,一脸茫然的坐在空中,有些好奇的环顾一周。
“幽幽九冥,洞霄太清,吾今奉旨,赐而身形。”
我拿出一张符纸,对着空中白烟组成的傀儡师遥遥一指。咒毕,白烟傀儡师眼中逐渐变得灵动,好像活过来一样。
“尔何名?”为了达到震慑白烟傀儡师,我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千岛洋子。”白烟傀儡师一开口,大出我们所有人意外,难怪面对我们严刑逼供,她都不说一句话,原来是日本人。
“你是怎么死的?”
“我是......”
千岛洋子还没说话,一阵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白烟迅速把她吞噬。我正想下手把白烟驱散时,二叔公一下跳到炕上,一烟袋就要把白烟打散。
“二叔公不可......”
如果白烟散尽,傀儡师也会跟着消失,那她的死因就会成为一个谜,一个只有凶手才知道作案手法的悬案。冥冥中我感觉傀儡师的死还隐藏着另一个秘密。可是就在我张嘴的功夫,二叔公的烟袋已经把屋子上空飘浮的白烟驱散。
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二叔公转身时,遗留在傀儡师身上的一缕白烟顺着二叔公的烟杆钻进烟袋锅里。
“花叔,给你三张符,回头你把那间屋子封了,把符贴在门和窗户上,一定要贴足七天,然后再找人把尸体抬出来。”
村长接过符,对我千恩万谢不住鞠躬。房子里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害怕。更何况还是封建迷信比较严重的农村。好在有我这么一个假大师,留下几张符,为他们解解心宽。
虽然我留下的符不是什么品级特别高的符,但是对付一些小妖小怪还是绰绰有余。
“二叔公走吧,恐怕我们再留下去,各种怪事会把整个村子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