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香椿真的不怪景辰。因为她知道景玉的情况,也知道景玉没有根基无法自保。
万一景玉长大之后封了王侯,自己反而会变成他身上的一个污渍,必定会被除去。
可是又一转念,叶香椿只觉得嘴里发苦。她看了景辰一眼,问他道:“可是我不明白,你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把我留在身边?怕不是也要做妾?”
景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扑哧”笑了,道:“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我母妃战死沙场,父王又为国捐躯。我的两位叔叔是当年的太子一派,早就已经被打压到地底下了。我是我们这一脉仅剩的一根独苗,所以你不必担心谁拦着我做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顿了顿,景辰又去抓过叶香椿的手,笑盈盈的道:“所以你以后嫁过来,上无公公婆婆、下无叔伯小姑,左右连个妯娌也没有,你就只要当好我的家,把为夫抓牢了即可。”
叶香椿被景辰说的一愣,转而又被满满的心疼塞满了。
想必景辰是顶着许多的压力,既无靠山又无助力,步步险阻、时时危机的走到现在吧。
他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又比谁少呢?
更主要的,景辰还要护着景玉艰难前行。
就算他们不去巴望那矜贵的高位,却也要有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稍有差池便要殒命了。
“你……”叶香椿梗了一下,道:“你怎么今天倒是说的这么畅快?不是说有些话不能说,也不准我问吗?”
“我若是再不说,你不是要误会我?”景辰一根一根的捏着叶香椿细嫩的手指头,道:“我今天说了个透彻,这话你听过就忘了吧。我只是不想瞒你一句,却也绝不想把你牵扯其中。我若是能在这里平安一生,必定是与你白首偕老,那样也好;若是不能,你且等我,待几年之后,我必定给你最风光无限的大婚。”
叶香椿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不是想哭,却觉得心头湿漉漉的一片。
再看向景辰,只觉得他一派云淡风轻,似乎要把这天地都一并担下了。
话不说不明,叶香椿的心揪起来一晚上,经景辰这么细细一说又放下了。
景辰又小声道:“小玉对自己的身世似懂非懂,他也没有什么野心,所以并不想回去。前几天我带他回一趟京城,是因为皇上病重。只是我们到了却不得近身,又匆匆的回来了。前几日韩子陵又冒出头来,想必是京城的那两位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只要在这里蛰伏、隐忍,等到尘埃落定就好了。”
叶香椿眯了眯眼眸,低下头轻声道:“其实那天六叔公过来,我是看见了。”
“我猜着了。”景辰轻轻一笑,道:“你来的很巧。不早不晚的,正好是六阿公走了一会儿之后。我便想过,你多半早就来了,没有露面而已。”
叶香椿吐吐舌头,忽然道:“可是姐姐那边又怎么办?姐姐很喜欢小玉,是把他当作……当作亲弟弟来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