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阿蕾莎眼前的那对胸,真的很大很大。
因为,它们的主人,是一头专门用于产奶的“肉畜”。
那是一种成长速度缓慢的杂食性哺乳动物,被避难所的地底人饲养,用于消化厨余垃圾,并作为肉和奶的提供者而存在。与人类所熟悉的、且经过无数代改良的肉牛或奶牛不同,肉畜的出肉率和产奶量,都不甚理想,但作为除了地底人自身之外,唯一一种能在地下世界生活,且可以进行简单劳动的哺乳动物,且供应量相对稳定,它们在这里仍旧有其独特的地位。
以地底人的口味来说,肉畜的奶并不可口,主要是风味物质太少,缺少丰富的口感,喝起来仅有一丝甜味,过于平淡——从享受而不是充饥的角度出发,他们更推崇蜗牛的OO。
至于“肉畜”的外表,为何看起来和地底人非常相似,甚至仔细看去,还能发现这些动物原本也是可以仅靠后肢行走的,之所以会在地上爬行,完全是因为全部接受过一项相当考究的手术,摘除掉了脚踝和膝盖上的某些骨头的缘故,以及传闻中经常出现的,那些地底人和肉畜生下的混血儿,到底为什么会存在……
背后的原因相当复杂。
出于文化因素,地底人总是会把属于自己的肉畜,关在结实又隐秘的牲口圈里。这一方面是为了阻止这些生物走失或逃离,一方面也是出于道德上的考虑。对地底人来说,被别人看到自己饲养的肉畜,是一件很令人尴尬的事情,差不多相当于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
这两件事一起来的话,尴尬程度就更要翻倍了。
正因如此,当阿蕾莎从破了个洞的窗口跳进来,正好落在一头被绳子困在柱子上的肉畜旁边时,肉畜的主人,一个瘦小的,面黄肌瘦的年轻男性地底人,当场尴尬到了极点,一时间愣住了,不知是应该赶紧先把自己的OO拔出来,把裤子提上,还是应该立刻大声质问闯入者,为什么要贸然进入自己家里。
“你是什么人?!”
阿蕾莎环顾四周,抢先发问了。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我家!你是谁啊?!”
房子的主人不甘示弱,心想这个从窗户跳进来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搞的,马上反问了回去。
就在避难所因一系列与争权夺势有关的事件陷入混乱,乃至大热井都被炸毁之时,仍有不少地底人选择不去关心外面的事情,将自己反锁在家里,等待风波平息。这种策略看起来有些过于被动,但确实是保命为先的选择。根据传统,以往发生类似事件时,参与者都不会把争斗蔓延到平民区里,会尽可能避免将没有表态的人牵扯进来。
这所房子的主人,平常也会在口头上随便喊喊“女神万岁”、“感谢决策官给我们发放的福利”、“热烈庆祝神殿成立若干周年”之类的口号,实则对这些东西全都不太关心,甚至连女神的模样都没啥印象。毕竟神殿每次搞活动的时候,都生怕别人碰坏了他们的宝贝雕塑,不仅安保极为严密,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远观,还会在周围弄上一层层薄纱或金属网,搞的看都看不清楚,自然记不住。
至于街头巷尾传说的,什么昨天女神就复活了,什么又来了一个女神……在他看来,无非是和“醒过来的女神要带领我们打倒神殿”、“女神要消灭我们了”等等荒谬的说法差不多,统统是屁话,全都是编出来骗人的。
这种事一点也不新鲜,每次有人想上位,都会多多少少搞些事情出来,大家都习惯了。说到底,所有人都一样,不管上去时是怎么说的,只要屁股一坐稳,马上就变了嘴脸。
于是,就和其他抱着相同想法的地底人一样,他选择闭门不出,甚至还有闲心在外面已经打起来了的情况下,找点快活的事来做。结果刚做到一半,正在兴头上呢,突然就有人直接从窗户闯了进来,吓的他一个趔趄,下意识的来了个先出后进,慌乱中还搞错位置,弄疼了被绳子捆好的肉畜,令其发出了含糊的惨叫。
正是这阵含糊的惨叫声,引起了阿蕾莎的注意。她的目光已经从对方的胸上移开,开始观察对方的身体结构,尤其集中在对方神情呆滞,仅有双眼还有一丝光芒的面部上。
“奇怪。”
她假装嘀咕出声,实际上是在试探。
不过,因为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载体,刚刚遭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特殊情况,且星网游戏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她的一百多个人物正在分批传送到不同位置,试图转而分散成一个个猎杀小组,避开那个氪金大佬,去袭杀对方公会的小号,占用了大部分硬件性能,无暇他顾,这句话其实是用她自己的母语,也就是精灵语说出来的。
“啊!啊啊!……”
听到阿蕾莎说出的精灵语,肉畜突然激动起来,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同时猛烈挣扎,想用被束缚的肢体,靠近阿蕾莎,或者是远离自己身后的男人。
“艹!”
感觉被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地底人大骂一声,随手抄起一根棍子,重重的打了过去。
根据他饲养肉畜的经验,这些动物没有任何智力可言,也听不懂话语,只能靠暴力来驯服。
严格来说,他觉得自己新买的这头肉畜,好像比以前养过的都要聪明些,偶尔还会有那么几个瞬间,隐隐觉得这头肉畜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但他始终没找到切实证据,无法证明这头肉畜和别的有什么区别,也就权当是自己的错觉,将其忽视掉了。
“住手!”
利用自己便于连接星网的优势,发现失误的阿蕾莎,无缝切换到了地底人的语言。
“我是崇器瓦瓦,双位一体的女神。”
她用从星网上下载的、专门用于在游戏中给类似NPC角色配音的变声器,对自己的嗓音进行了加工,然后以非常严肃的语调命令道:“放开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