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快点!站起来!战斗!杀光他们!“
在昏沉的意识中,加尔莫斯的愤怒和嘶吼依然在回荡在他的心中,无处发泄,且无法改变现实无疑助长了怒火的势头。
“加尔莫斯大人体内的能量到达临界值了!”追随者们面前的深蓝色水池因为黑龙的愤怒沸腾着,“快点!全部往后退!”
“绝不!姑息!”伴随着加尔莫斯的咆哮,蕴含着龙族积累千年的圣池中央炸裂迸发,一时间激起一层巨浪。
白龙西斯见状,使用了些许力量,竖起了一副屏障阻挡了前方的浪潮。
“冷静一点,加尔莫斯!你还想再打扰此地的清静吗!”西斯的身体也才勉强回复,但还是厉声的指责了自己的兄弟。
听到了西斯的声音,加尔莫斯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环顾四周,感受到全身源源不断的力量冲入双手中。
碧蓝绚烂如同星空点缀圣池在断痕山脉的地步,千年以前,龙族先祖们开始着手改造这个滴水与侵蚀形成的钟乳洞,最后的结果,便是眼前这个圣洁如神,让所有的光芒都收敛颜色的圣池。
“先祖的魔法.......在我的体内......回荡。”
原本暴跳如雷的加尔莫斯被涌入体内的力量驯服,震慑,他又看到了千万同族一起翱翔于天际的画面,他们骄傲的巡视着大地,点点斑驳,如数家珍。
“冷静下来,兄弟。”白龙依然还是用人形站在池边,“让先祖们的回音,去引导你。”
圣池蕴含的魔法精华自诞生之初就是所有的龙族都渴求之物,但只有最勇猛,高贵的战士才有资格享用这份恩泽。
“我一个残兵败将......何德何能。”加尔莫斯再次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先祖们怎么会庇护如我这般的战败之人。”
“不,兄弟。”白龙踏入了池中,但是双脚是踩在了水面之上。“你在最为难的时候,于公于私,或许都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这才是先祖认同你的原因。”
一旁在石壁断层的追随者们也附和道:“是啊!加尔莫斯大人!是您领导我们冲出枷锁的,让我们重新拥抱天空的!”
“你是龙族变革的英雄!”
“如果不是你,我们终究会在那个山脉上毫无意义的老去,一辈子都只是井底之蛙。”
“加尔莫斯!”
“加尔莫斯!加尔莫斯!加尔莫斯!”
宁静了数百年之久的圣池四周,龙语的呐喊震颤着钟乳洞的石壁与晶莹剔透,形状怪异的钟乳石林。
所有的,对自由的渴望,对敌人的仇恨,凝结成了嘹亮的呼喊,如同礼炮一样,迎接着重生的黑龙加尔莫斯。
黑龙全身的鳞甲,无论是何种伤痕,都已经愈合,焕然一新的散发着威严的光泽。
加尔莫斯沉默了许久,在越来越高昂的呐喊声中张开了双翼,以他最自豪的形态,冲出了圣池的顶端。
高山的远处,龙母克洛伊带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加尔莫斯冲破穹顶,心中既欣慰,又不安。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居然要求我让加尔莫斯进入圣池!”克洛伊在听闻了西斯的要求之后,大为吃惊与不解。
“女王陛下,我理解你被加尔莫斯逼迫与人类开战之后,并不情愿做这件事情。“
数个小时前,不光是克洛伊,连精力初愈,单膝下跪恳求龙母的白龙西斯自己都觉得慌缪。
西斯没有办法变换任何言辞来让眼前的形势变得缓和,直白的说道:“但是.......你无法否定......这终究是大势所趋。”
“西斯......”龙母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如今还是愿意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连你都觉得,我们之间的战争无法避免吗?”
“龙族需要勇敢,决绝的领导者。”西斯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无法避免的事实,至少我们要让人类看到我们的决心。否则,谁都不可能说服谁。”
“先祖的魂魄不会接受加尔莫斯的。”克洛伊直接的说道,“他的戾气太重,对所欲之物的执念太过固执。”
“眼下的战争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西斯说道,“我们需要在战场上义无反顾,却还是千万同伴甘愿追随的勇士。”
“那你怎么不说!让他来做这个王!”克洛伊终于还是无法忍耐,拍案而起,甩出火球打在了白龙身上。
“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做决定!我们本可以与人类和平共处,以交易的方式换取更多生存的土地,可是你们执意开战!现在到头来!连我的这一点价值都要榨取吗!”
说罢,克洛伊又甩出了一团火焰,一旁的侍卫只是退到了一旁,不敢言说。
龙母瘫坐在王位上,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这个威严十足的王座,将她的卑微和无奈无情而又完美的衬托出来。
白龙没有说话,接下了自己君主的所有怒气,只是默默的跪在那,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西斯:“你明白的,这是不可能的.......女王,龙族的魔法纵然能改变一切,可我们改变不了,属于我们这般生灵会有的本质。猜疑和威胁论终究会撑起这个恶性的循环,战争迟早会爆发。”
“所以,与其等到人类忌惮龙族的力量,而在未来的某一天对我们开战,倒不如现在,由我们背负这个使命,舍弃掉那些虚假的和平过渡。”
克洛伊没有说话,作为龙母,她从来都是最清楚局势的人。
只是,是因为身为母亲的怜爱?还是身为优柔寡断?她顽抗着,几乎像是相信人类与龙族能够永世和平一样,共享同一片天空,在同一片大地上成长。
西斯:“我理解......陛下,我都理解。您看到了我们都不曾看到的风景。但是.......没有力量,和展现我等武力的气魄,没有人,会在乎我们对和平的诉求。”
龙母流下了眼泪,回忆起来,或许是第一个为这场战争流泪的生灵。
“上帝啊,为何您要让我等不同?为何您要创造差异,为何要有歧视和猜疑?”
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紧接着克洛伊而流泪的是一个虔诚的神父,他在十字架忏悔着,听到了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字死在了战场上的消息之后,没有停下过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