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中,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车停在路边,车里面的人用他那棕褐色的眼睛扫视着外面,尽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淡无奇,但车里人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松懈,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腿脚看起来不大利索的阿涛,来到修车行打开了门,闪身走了进去,门将要关上的一瞬,被奥迪车里的人用脚死死顶住,硬挤进去。
布鲁姆还没说话,阿涛已经吓的口吃起来。
“新奥尔良哪件事我已经尽力了,真不怪我没尽心,你听我解释……”
“啪!”
一记响亮耳光扇在了阿涛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引得前门工作的几个老墨纷纷看了过来。
“干你们的活,别管闲事,孩子们。”
布鲁姆伸手整理了下歪掉的领带。
阿涛捂着火辣辣的脸蛋,靠在工具桌上不敢走过来。
布鲁姆拉了吧椅子做了过去,“来,坐下,慢慢说,你不是要解释吗?我给你机会,如果我认为不满意,就把你扔到监狱的黑人区去,那里面全是强奸犯和变态,想必你会喜欢的,是不是。”
“我确实是按照你的吩咐,在奥尔良找的当地接头的人,他们给我提供的工具和地点,本来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可有个叫程前的却出来坏了事,在放火之前就把范风带出去了,他们俩不仅没事,回来还把我抓住了,我也是拣回一条命,不然也葬身新奥尔良了。我所说的都是真话,我向基督起誓。”
“你们中国人不是信佛的嘛?”
布鲁姆摁着阿涛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利索的伤口被按压的再次迸发出了血渍,疼的阿涛龇牙咧嘴的嗷嗷叫。
“你听我解释,我实在是尽了力了……哎呦,你别这样……我受不了,求你了。”
阿涛头上的汗不合乎这个季节的在肆无忌惮的淌着。
布鲁姆松开他,慈祥的笑了:“安心养病,以后还有事情让你做呢,希望你别再搞砸了。”
“万一再跟这次一样,我就把你做成人肉三明治。”
声音温暖而从容,留下独自惊魂未定的阿涛。
程前?
这是个什么人?他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他和范风又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利益牵扯?
一连串的问题直到他坐进了奥迪车里还没理出个头绪,布鲁姆把油门踩到底,一溜烟的奔七星帮驻地而去。
车外寒风依旧肆虐。
美国北部的西雅图,此时更冷了,在一栋公寓里何楚芳和糖豆儿在布置着圣诞树,那只叫做受气包的胖猫懒羊羊的趴在壁炉旁,尾巴一甩一甩的。
何楚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端起一杯红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视着萧瑟的街上。片刻,她看见了要找的人,目光落在了两个正在穿越马路的人身上。那是一男一女,女的清秀而皙白,看着像大病初愈没多久,细细的脖子被各种大衣包裹的埋住了半个脸庞,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男的则在一旁不断地和她说笑,逗得她身体阵阵后仰,这一看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何楚芳回头对正在逗猫的孩子说道,回你房间去玩吧。
几分钟后,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裹着一袭寒风的魏清和程前站在了门前:“去哪玩了一天,感觉西雅图怎么样?”
“去的时机不对,如果晚上去就好了,能俯瞰整个西雅图的夜景,这回去什么都看不了,我说怎么人就我们俩呢,跟包场了一样。”
“我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去过,是吗魏清?”
魏清边脱厚厚的大衣,边无奈的笑着。
凯瑞公园是拍摄西雅图夜景的最佳地点,不仅可以将西雅图市区和太空针收到镜头里,而且正好当天天气非常晴朗和通透,很幸运的拍到瑞尼尔雪山的山顶。凯瑞公园其实并不大,可能目测也就一个篮球场的面积,但这里有着绝佳的位置优势,所以人气很旺,观景台聚集了不少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和许多浪漫的情侣。如果足够有耐心,可以在黄昏时来这看着天色慢慢变暗,从橙色变成浅蓝,再变成深蓝,最后变成紫色。其实KerryPark本身只是一个超级小的绿地,没有收门票的,可惜走到KerryPark后,天空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云,晴天转眼就变成了多云,据说晴天无云时能看见天际线处的雪山,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这时候门又开了,亚当斯抱着几个大购物袋子,几乎都是用胳膊开的门,几个人看见都上去帮忙拿东西。
“这次让你们破费了,每次都买这么多东西,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魏清沮丧的说着。
“一点也不麻烦,就我们三个人,圣诞还是人多热闹些,对吧。”
何楚芳这话是对着亚当斯说的。
“程前忧心忡忡的说:“就是没有范风的消息挺让人着急的,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魏清听到范风的名字,眼圈红了。
“他还有多久才能被允许回美国?两年?对吗?”
程前点点头。
魏清自从许显军去世之后,就已经把范风当做最亲的亲人了,她对这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却又不断犯孩子错误的男人,一直保持着敬意和好感,更可况他还是自己男友的最好的朋友,爱屋及乌也会把一颗心栓在他身上。
她不知道范风此刻已经回到了纽约,而这一点程前是清楚的,但他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也隐瞒了真相。远在西雅图的何楚芳和亚当斯就更被蒙在鼓里了,他们到现在还以为范风在墨西哥吃土和啃仙人掌呢,致使这个原本其乐融融的圣诞带有了一丝浓郁的伤感气息。
“先别想了,过了节,我去西雅图中国领事馆问问,看有什么办法没?”
“没有用的,这是美国联邦政府的决定,有不属于种族歧视和公民迫害,咱们得大使馆不会管。这样吧,回头我回z新奥尔良找缉毒局的朋友想想办法。”。
程前抬起了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魏清的清澈的大眼睛,他看穿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但不公平的是,这里没有一个能看穿他。
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