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
罗尔斯往事发地点赶去。
s小队里只有维贝拉一个人有过失控的经历。
不过,因为没有告诉这里任何人廖沉的能力,即使维贝拉有过这种经历也是无法辨认。
s小队里任何一个队员失控都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廖沉的能力……
廖沉能够影响多少人,影响到什么程度,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这些全部不得而知。
这也是人们为什么恐惧能力者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能力都大致有个上限范围,但梦这种东西对廖沉来说本身就会产生共鸣,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失控的时候能力会被无枷锁地放大,也许整个会场都会被廖沉所影响。
罗尔斯拥有“食梦”的能力,也最明白廖沉这份能力可能会造成什么可怕的结果。
失控这种风险,按理来说对于精神消耗过度就会自然无法使用能力的能力者们来说应该是概率极低的事情,苏河说过刺激性的话题会引起失控,那么现在排除下来,宗教,火,互相残杀——
罗尔斯思考着各种因素,他的速度很快,也很快赶到了诺维莱她们所在的位置。
眼前的情景却令人惊诧。
秩序。
仿佛被某种秩序控制住一样,人们四人一排,丝毫没有慌乱地沿着入口往外走。
他们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没有餐具也没有蜡烛。
里面的火焰被维贝打开了种子及时灭火,似乎没有人受伤,地面上是碎裂的杯子和流淌着的“水”。
本来kamala就是想用酒精来扩散开来,再加上本应由波利,杰克还有陆千帆来执行的爆炸任务,但此刻被全部破坏。
入口被人流堵住,提莉亚把自己拆了才能进去。
“那个神使不见了!”提莉亚说道,她的眼球在空中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有类似那个长得高大的神使的人。
“恐怕是从那边离开了。我去追。”维贝拉立刻行动起来,没入右边通道的黑暗之中。
里面的人仍然不停地往外涌着,只有一个红发少年倒在地上。
那是杰克。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晕了过去,就在讲台前面。
廖沉像是正看着那个少年。
他坐在讲台边上,没有任何表情。
罗尔斯下指令让诺维莱分流控制好这些往外流动的信徒们,提莉亚去找被廖沉锁在资料室的波利,而他自己则是接近了廖沉。
廖沉的左眼睁开着,里面仍然是那些他也读不懂的代码,只有一件事他十分清楚。
那即是廖沉此时又在无休止地造梦。
因为能力失控,造梦已经不是廖沉能控制的事情。
恐怕此时,所有沿着秩序离开的信徒们,还有面前晕过去的杰克,都暂时活在廖沉所造的梦里。
他握住廖沉胸前的十字架,那是能力使用的媒介,也是现在他能够快速进入廖沉的梦里的通道。
“让我看一下,拜托了。”
罗尔斯叹了一口气,意识立刻被拉入无尽血肉的罪恶深渊。
*
少年在黑暗中奔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追逐着何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追逐着。
只是背后有巨大的压力,而前方有兔子洞。
他用力地推开面前破落的木门,无数次无数次打开前方的道路,但与这无穷无尽的黑暗相比,他的体力实在太过渺小。
不公平啊!
他感到身后的怪物似乎要追了上来,用力一跃,跳进了兔子洞。
与生活在黄道区的幸福的人们相比,偏远而广阔,仅有资源却被黄道中转站生活的富人们开采着占有着的拜耳区域,在这里生存的人们一直贫穷,可以说是拉低了整个联众国的富裕程度。
可怎么办呢。
有富人就会有穷人,无休无止下去。
他也曾是在拜耳生存的一员。
为了微薄的薪水忍受着唾骂和暴打,一家人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着,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
没有反抗的意识,也没有任何意愿,在这样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已是万幸。
父亲暴虐的脾气,稍有不顺就是酗酒和家暴,他当然也是出气筒。母亲永远哭泣着做着只能卖出补贴家用的衣物,过去十几年的记忆中只剩下父母亲吵架的画面,从没有人拉过他一把。
憎恨着一切。憎恨着命运。憎恨着自己。
因为吃不饱喝不够,他的身形一直瘦小,即使成绩足够作为特招生免一切费用进入好学校,却依旧是学校中被欺负的对象。
直到那位“神使”的出现。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欺负他的同学也好,全部都被kamala的火焰净化了。
他加入了kamala,收到了猎户区有名的中学的录取书,于是摆脱了一切,离开了不再怀念之地。
为了回报神使,为了回报kamala,他不断地拉人找人,但这还不够——
得有什么大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才行。
于是神使告诉他,波利的存在。
那女孩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在过去是和他一样任人欺负的对象。没关系,他肯定能把波利也拯救出来。
那时候他已经换了一套外貌,换上了kamala标识的莲花的刺青,换上了鼻钉和其他耀眼的装扮。
是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没人再欺负他了。
波利也很顺利地加入了kamala,虽然对于kamala本身没有兴趣,但她会制造炸弹。
一开始只是土炸弹。
渐渐地信徒们越来越多,神使也会带来更多的资料的素材,炸弹的威力也不断上升。
被kamala的火焰净化地人也越来越多了。
太棒了!
他当时看着学校内的电幕欢呼,然后联合在组织内认识的陆千帆,还有波利一起,制造了图书馆的爆炸。
这是开幕的烟花!
“啧,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小孩子。”
“学长……不……廖沉……”
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
杰克一凛,想要逃出那个生意的范围,手臂却被人抓住,用力一折!
像是掰碎饼干一样容易,痛处还有一会才翻上脑海,杰克看着拧断了自己手臂的人是谁。
“妈的……你……”
他说着各种听来的脏话。
廖沉只是踩住了他的膝盖骨,微笑起来。
“叫我学长的话,对我稍微尊重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