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楚国,到了松阳城内,那小伙子换了一身衣裳,哪里有什么乞丐模样?那脸蛋光滑的很,两个眼睛也是水汪汪,就是一位富家公子哥模样!王栩一愣,想不到还是这有这般好看的公子哥。那小哥眼一瞪!腿一抬就要往王栩那瘸脚踢去,王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小哥一笑,问道:“你躲什么,又不打你,赶紧过来也换一身衣裳!看你脏兮兮的,多久没洗澡了!”王栩看了看自己,笑了笑,以前自己常是一身白衣飘飘,常将自己比作恩师。如今想来也是苦笑一番。王栩换了身衣裳,那胡须长发却是没理,照旧模样邋里邋遢。这样也好,五毒窟和万毒教天天惦记这自己,特别是那石浩天!那一掌迟早一天都要还回去!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小哥说道,那眼神神神秘秘的,王栩就跟着上去,出了城往西北方向去,离城西北四十里左右有做山,名唤万寿山,那里有座山庄,又唤万寿山庄,江湖人称妙手堂。王栩也知道那处,这小哥在那山中左逛右逛的,进了座山洞。那洞口也是隐秘,就在棵大树干中,若不是熟人怎么会发现此处?王栩心中想到。那山洞四通八达,直上直下,左右通幽。直直歪歪的道儿少说也是数十条,那小哥却是像走在家里一般上上下下,王栩只得跟在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那小哥心中也是好奇,心道:此人竟然能跟得上我的迷踪步,况且还有腿伤,藏的也是够深!也不知走了多久,越走越累,走的是上坡路!这一定是上山的道!也有差不多一个时辰,那道儿有点亮光,王栩眼尖,认得那是火光!急忙拉住那小哥往怀里一拉!那小哥一惊,正想挣开,王栩嘘了一声,小声言道:“噤声!有人!”小哥不敢出声,如果看得见,王栩定会发现那小哥脸色尽是红晕。
果然不消一会,那前边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此计若成,我伏虎堂才有出头之日!三弟此去,切莫小心为上!”那人声音沙哑,想必样子也是丑陋。那位“三弟”却不出声,只听见脚步声,应该下山去了。接着那火苗也渐渐弱去。那小哥却还是靠在王栩怀里,王栩推开他,小哥才想起来,急忙整了整衣裳。王栩顺口问道:“这伏虎堂是不是你们西南九大堂口之一?”那小哥一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百丈中原,北有万剑山庄,东有祁山一派,西域有楼兰大月,南有九大堂口,近几年来,九大堂口势力日益渐大,逐渐往西方发展,故此江湖又称西南九大堂。其实外人不知道,九大堂口分上三堂,中三堂,下三堂。上三堂掌管财力物力,所有大权在握;中三堂主管人力分配,负责调配人员;下三堂就是些苦力,上不了台面,专门干些看不见的东西。而这伏虎堂就是下三堂之一。”王诩不明什么是些看不见的东西,出口问道:“小兄弟,什么是看不见的东西?”那小哥一笑,说道:“别看九大堂口门面风光,有人在朝为官,有人在海为商,有人在野为农。他们无论做官仕途青云直上,为商财运亨通,务农风调雨顺,都得有人背后打点。你说这些事儿他们总不能自己去干吧?下三堂应运而生,专干这些下三滥的事,那些表面多么风光,离了下三堂,他什么都不是。所以这几年,下三堂的人想上台面,而上三堂的只能花钱消灾。下三堂没钱,可不干活!”王诩一笑,说道:“这么说你们九大堂口也并非上下一心了?若是有人里应外合,上三堂与中三堂的人,与这下三堂的人倒是有的戏看!”那小哥一惊!说道:“还多亏你提醒!刚刚那两人定是里应外合!算计我上三堂与中三堂!这几年,下三堂可是想出头想疯了,这九大堂口,少了那一堂都算不上九大堂口了。有些总有人要去做,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个中曲直?下三堂离了上三堂,他们多努力也不过是奴隶,唉!也难为他们了。”王诩看得出他眼神中的同情,那双眼眸哪里像是个男子,那眼眸如此清澈,就如同那湖水一般清澈。
二人等那声音远去,才悄悄出来。这次二人不敢点着烛火,而是摸黑上去。
那道儿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那万寿山庄。出口在后山的一座枯井中,枯井有根绳子,二人顺着那根绳就爬了上去。那小哥也是个熟人,摸着道一炷香的功夫就绕着那后山到了那万寿山庄的大殿上。那殿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有些衣着鲜艳,有些衣着破烂。怎么看怎么别扭!王诩想中想道:一定是九大堂口的人都到齐了!若非刚刚听那小哥解释,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伙人。人多眼杂,王诩二人掺在众人中也不显眼,便寻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一盏茶喝完,大殿上多了几人,站在那殿中,抱拳笑言:“今日九大堂口相聚,在下中三堂追风堂堂主白晓峰见过诸位!”又指了指左手边那人,那人锦罗绸缎,脑满肠肥。那追风堂堂主说道:“这位是中三堂逐月堂堂主孙皓玥。”又指了指右边的一人,说道:“这位是中三堂青天堂堂主金城天。我三人今日应下三堂的兄弟之邀,不远千里回到这万寿山庄,不知下三堂的诸位兄弟有何要事?”原来是中三堂的三位堂主。那一边,三人坐在椅子上,独自坐一桌。见那三人面带杀气,三个彪形大汉与那中三堂三位堂主完全不一样。“文文绉绉的!”那中间年纪稍长一点说道,站起身来,言道:“我兄弟三人是下三堂三位堂主!我叫黄龙,这是我二弟文豹,三弟梁虎!”那中三堂的三位堂主高高在上,也不畏惧,笑道:“原来是下三堂的三位堂主!三位威名远播!我三人也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虚传!”“见笑了!”黄龙抱拳说道,那声如洪钟,腰如虎膀如熊,立在殿中,令人生畏。
“只是不知三位兄弟,请我三人回山,所谓何事?”中三堂三位堂主常年在外经商,久不归庄,那下三堂三位老堂主去世多年,这三位堂主乃是去年上任,那追风逐月青天三位堂主也不认得,故此也不知这三位堂主三道金令召回自己所为何事。黄龙笑了笑,说道:“三位哥哥久居高位,莫不知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也想往上爬爬?”追风逐月青天,三人一惊,没想到此次回来竟是遇到内乱了!难怪上三堂的人都不在!转念一想:难不成上三堂的人都被除掉了?三人立在原地,面对众人,毫不畏惧,不愧是九大堂口的人!
“你要上位?也不是不可!”白晓峰言道,看了看在场诸位,说道:“诸位弟兄!都知道我万寿山庄的规矩!九大堂口出身万寿山庄!万寿山庄乃是妙手观音一手所立,这规矩大家都懂的!这位子是能者居之!我中三堂三位堂主也不是凭空坐上这位子的!我三人为万寿山庄打下的江山!为万寿山庄挨下的刀子!今日你兄弟三人想上位,这刀子可不能少挨!”这中三堂三位堂主也是踏着无数尸体走上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三位哥哥说说,这刀子怎么挨?”龙豹虎三兄弟问道,白晓峰一笑,撑开上衣,那一身镖肥的肉全是刀疤!他指了指胸口前的一刀疤说道:“这一刀是二十年前我一人独闯百虎山,杀了百虎山三十六位当家的受的伤,为万寿山庄夺下百虎山!”那也是白晓峰成名之战!他又指了指那手臂上的一刀疤,严声道:“这一刀乃是当年,万寿山庄西出百里,与西域楼兰在天鹰城抢地盘时,被西域箭弩所伤,伤入骨三寸,是妙手观音帮我腕骨取箭才保得住这只手臂不残!这才退到中三堂经商。你有何德何能?”那背上身上全是刀剑之伤,在场众人个个面面相觑,有些人以为中三堂的人个个白面书生,哪里知道他们的生死?谁又想得到,这中三堂三位堂主都是刀山火海的壮士?场中那些人看了看那龙豹虎三兄弟,那三兄弟也不说话。那小哥笑了笑,轻声言道:“中三堂三位叔父也是条汉子!不愧阿娘这般看中中三堂这三位叔父!”王诩看得出神,没注意小哥说的话语,那场上的白晓峰看了看那三人,笑道:“兄弟三个想上位,也该过了我哥三几招。”龙豹虎三兄弟一笑,自己在下三堂摸爬滚打数十年,拳脚功夫也算的中乘,这三年在中三堂经商多年,即便他当年多么厉害,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拳脚功夫怕是早就丢了七八。“三位哥哥在商场多年,我兄弟三人在这下三堂每日死人堆里爬,这拳脚不长眼,要是伤了三位哥哥,我三人也担待不起!”白晓峰知道三人的意思,这是要立生死擂,生死由命!“所谓富贵险中求!你兄弟三人今日能在我哥三手下走过,也算你们该富贵之时!若是不幸,在我哥三手上丢了性命,也该你们命中中该有时也!怪不得别人!”六人就这样立了生死状。王诩心中也暗道:自己怎么就赶上了这九大堂口的内乱?这六人怕是不死不休了!下三堂为了上位,中三堂算是为了清理门户吧。这一战怕是不能避免了。
那殿上霎时散了开去,中间是六人立在场中。六人也不多说,拔刀就上。龙豹虎三人刀刀致命,而中三堂那三位却能刀刀避开要害,别看风月天三人身材臃肿肥胖,却在龙豹虎三人手下游走异常灵活。那一刀,都好像被风月天三人知晓一样。王诩一看,心中一笑,这分明就是知晓对方的招数。中三堂这三位堂主怕是还对这三位有同门之情谊,手下处处留情。这三位堂主不愧是人中豪杰!王诩不禁佩服!
忽然王诩一边的一位瘦小老头一声冷笑,“噗”地一声打出三枚暗箭!王诩认得那是毒针青蜂叮!是鉴湖清湖派的独门暗箭!青蜂叮无毒,却是疼痛难忍!或许是因为清湖派是女子门派,心中怜悯,故此这毒针也是无毒。王诩只是好奇,怎么这小老头也懂得?清湖派只收女弟子,怎么会有男的懂得清湖派的独门暗箭?那三枚毒针正中那中三堂三位堂主,那三人一阵吃疼!脚下一不留意,下三堂三位堂主抓住这个机会,反手一招将三人的刀打掉,顺势要将三人抹掉脖子!王诩一惊,脚下用力,蹬上殿上,一招连环脚踢掉龙豹虎三人的大刀。那三人一惊!不知来者何人,怎么坏了这生死擂的规矩!那三人怒气冲冲,喝到:“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了老子的大事儿!”三人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当众杀掉这少年,刚刚那三脚,自己连握住刀的力气都没有。那么多年的死人堆里滚爬,丢什么都不能丢掉手中的刀!而刚刚自己手中的刀却轻易的被人踢掉,这人的内劲一定不简单!黄龙看了看面前的小子,认得不是万寿山庄的人,遂笑道:“原来是内家拳高手,我道怎么敢上万寿山庄来,年纪轻轻就把内劲练到这般程度,真是不简单!”王诩笑了笑,说道:“前辈说笑了!只是晚辈见诸位前辈立下生死状,本该公平对决,只是这三位前辈被人暗中放了冷箭,晚辈既然知道了,就不得不管。”文豹喝道:“我万寿山庄的家事!轮不到一个外家小辈说三道四!”那小老头也走了出来,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诩,恨不得将他咬碎。王诩抱拳说道:“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六位前辈既然订了生死擂,外人就不得干预。只是这位老前辈,放出三枚青蜂叮。”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中三堂三位堂主怎么突然就倒下,原来是有人暗中使坏!
那小老头往场中一站,说道:“在下奉妙手堂堂主妙手观音,取三位中三堂堂主性命!怎么?我算是坏了规矩吗?”场中人人纷纷私语。这时那小哥叫道:“你胡说!妙手姐姐何时吩咐你取三位堂主性命?妙手姐姐三个月前就不在万寿山庄了!你胡说!”众人看向那小哥,此人是谁,怎么称九大堂口的妙手观音作姐姐?黄龙率先问道:“妙手观音1怎么回事?为何不在万寿山庄?你是何人?怎么知晓万寿山庄内部事务?!”小哥支支吾吾的叫道:“白伯伯,是我......”又看了看那两位,低声喊道:“孙伯伯,金叔父......”那样子就像个犯错了小孩子一般,白晓峰三人一笑,说道:“阳阳!你阿娘寻了几个月,怎么跑这儿来了?还穿成这样?告诉白伯伯,你阿娘有没有打你!伯伯给你讨个说话去!”李念阳心中一委屈,哭着鼻子说道:“阿娘跟舅父都不知哪儿去了,妙手姐姐也不知去向,万寿山庄如今只是个空城。”那三人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数年不回,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上三堂也不知会一声?
李念阳看了看殿上的人,说道:“三个月前,一伙不知哪里来的人,到了庄上,也不知跟妙手姐姐说了什么,第二天,阿娘跟舅父都不见了,妙手姐姐让我在家好好等着,我等了一个月也不见阿娘回来,就跑出去寻,然后就遇到了这位公子。”李念阳低着头,看了看王诩,心中欢喜的紧。那三人闻言,看了看王诩,王诩行个礼,道声好。那三人点了点头。旧也续了,该是正事的时候了。三人看了看那小老头,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王诩也好奇,怎么这小老头刚刚还取三人性命,这三人怎么对他那么恭敬?黄龙先道:“碧湖先生怎么不在观音身边,在这做什么?”众人一惊,纷纷行礼。原来此人久在妙手观音身边,出谋划策。堂中除了九大堂主,还未曾有人见过其真人,下三堂前三位老堂主去世后,新上任的三位堂主也不曾见过,故此这场上也就中三堂三位堂主见过,但是九大堂口的人都知道,观音为首,碧湖守尾。九大堂口以观音为首,一旦观音出事,便由碧湖主持大局。那么多年,终于得见“碧湖”真身。不过见到碧湖,也说明观音肯定是出了大事!
“妙手观音不在庄中,万寿山庄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在下处理。三位堂主莫怪,山庄出了内鬼,即便刚才这位小哥不出手,老朽也不会让三位命丧屠刀下。”言语一出众人纷纷议论。万寿山庄素来以机密严谨著称。上三堂妙手堂以一堂之力,足以掌控各个诸侯,当年云梦山那一战便是上三堂合力挟持六国诸侯。“如今内鬼也没找出来,倒是多了一堆麻烦。”碧湖言道,看了看诸人,又道:“妙手观音去了祁山,祁山一派,全派覆灭。”众人更是吃惊!王诩心中大骇,自己与众人约在祁山,如今祁山却满门覆灭,自己却在此处作乐,不知几位师兄怎么样。祁山派乃天下门派之首,如今却轻易被人灭门,难怪妙手观音亲自出山。“是七十二教窟的人,伙同西域楼兰、大月氏,将祁山、万剑山庄两大门派的人全部擒获。在祁山召开‘八雅大会’天下英杰受邀。我万寿山庄也不例外,妙手观音离庄时吩咐我揪出内鬼。老朽惭愧,险些误认好人,让三位堂主受惊了!不过也抓到了三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龙豹虎三人一愣,白晓峰说道:“按堂口规矩,堂中山下,亲如手足,形如兄弟,若有伤害兄弟之行为就如斩自己手脚。三位伤自己兄弟,一人断去一手足以!”那三人一惊,被众人拉出门外,传来三声哀叫,那三人被卸下一只手臂。
“内鬼还未揪出,如何是好?”孙皓月问道,碧湖摇摇头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祁山的‘八雅大会’,万寿山庄的事儿是小事,中原武林的事儿才是大事儿!‘八雅大会’关乎中原武林的生死存亡,西域楼兰大月氏想要在中原武林插一足,七十二教窟又想独吞天下武林的秘籍,石浩天真是心比天高。”王诩心中就怕几位师兄与祁山一门出事,如今确实大难,直接问道:“这‘八雅大会’是什么大会?”李念阳一拍王诩的脑袋说道:“你还真是榆木脑袋!天下皆知祁山上下师徒名号为琴、棋、书、画、诗、酒、茶、花,虽说祁山七侠声名在外,然其师徒共称‘八雅’,‘八雅’才是祁山中流砥柱!如今这七十二教窟开‘八雅大会’定是以祁山八人为饵!引天下豪杰上岐山,再一网打尽!中原武林亡矣!”
碧湖点点头说道:“妙手观音也是这般猜测,所以不敢久留,翌日便下了山。让我在暗中寻找内鬼,可惜啊,老朽无能,险些伤了自家兄弟!”风月天三人安慰一声,王诩心中担心的之陈家和易氏五位师兄不知现在下落如何。
李念阳问道:“妙手姐姐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妙手观音让我揪出内鬼便往祁山去支援。”碧湖说道,想了想又道:“只是这内鬼还在山内,万寿山庄又刚刚稳定下来,三位堂主又不能离去。不知让谁去祁山支援。”王诩一乐,急忙说道:“如果几位不介意,在下愿往祁山!”三位堂主得王诩救命之恩,不想让王诩身陷险境。李念阳一听,拉着王诩手臂笑道:“我也去!”碧湖与三位堂主哪里敢让这位小祖宗去冒险?急忙拉着。
王诩再三请求,说道:“晚辈无名小辈之人,即便去了祁山,那些人也认不得晚辈,若实在不行,晚辈再请诸位前去。”碧湖想了想道:“也好,你只管去。”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递给王诩,道:“万寿铜牌,持此牌者可在诸侯国来去自如,你先拿着,有用得着的时候!九大堂口的人不会为难你。”王诩也不客气,接过万寿铜牌,放进怀里。
翌日一早,王诩便下了山,往岐山方向而去。那山路上来走的是地道,下山走的山道,可没有那么好走,一路颠簸两个时辰才下到山脚。那山脚下有间茶棚,王诩行得脚累,就在那茶棚下歇脚。忽然以少女走来,那少女眼眸特别好看,仿佛是一汪泉眼一般有着灵气。王诩看得出神,那女子瞧了王诩一眼,坐在王诩一边笑道:“怎么?不认得了?”王诩一愣,心道:原来是那位小哥!倒也奇怪怎么穿了个女装?王诩笑了笑,道:“怎么男扮女装?”李念阳捂嘴扑哧一笑:“我本就是女儿身,怎么?看不惯?那我换回来!”王诩拉着她说道:“逗你的!”那夕阳西下,却见李念阳脸色泛着红晕。
往东北方向去,不消三日,两人便到了祁山下。顺着山脉行了一日又到青云殿主峰。“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门派!”李念阳说道,当年在万寿山庄,这外面的风景哪里见得几分?这祁山风光可与天下第一关函谷关有的媲美。
来参加“八雅大会”的都是非奸即盗。都是些被祁山七侠惩罚过的人,有江洋大盗,有无恶不作之辈。他们这次前来都是为了报复祁山七侠。李念阳换了男装跟王诩藏在众人之间,人山人海的也不见得有几人认识二人。
正午时分,各门各派均到齐,分主宾而坐。滨海蓝鲨帮、姑苏上官、越国端木、西域楼兰、戎狄全部来齐。无一不是想分一杯羹的。殿上坐的石浩天与五毒教四位教主,嵐靖二老立在一边。七十二教窟的人都到齐,整个场面风风火火!石浩天起身喝道:“在座诸位,今日赏脸,到这天下第一派做客。今日的‘八雅大会’,绝不负众望!”言罢一阵叫好。石浩天又道:“不过除了‘八雅大会’,我还顺手擒住当年伯阳的五位亲传弟子!哈哈哈!”自己说罢哈哈笑起。场中的人也跟着笑起。“大家都听闻:百丈中原,北有万剑山庄,东有祁山一派,西域有楼兰大月,南有九大堂口。大伙都知道这祁山、楼兰大月氏、九大堂口和万剑山庄。今日我灭了万剑山庄和祁山一派,剩下九大堂口。不成气候!只是这百丈中原,想必大伙都未曾见过,更不知道。这百丈中原,说的便是当年伯阳所在的云梦山鬼谷洞!天下中原武学十有八九,皆出于这百丈中原之地!伯阳当年留下的八卦阵,至今还未有人破解的了,那百丈之地,当年一战后,便不在世间一般,没人去过。今日这‘八雅大会’还有一件重要之事!”石浩天顿了顿又道:“天下能人居多,今日在下要寻一能人异士,共赴这百丈中原之地!”言罢,底下众人言论纷纷,都说那地方上不去。
“谁若是能有办法上得了这云梦山,那易氏五位与祁山八雅均交给他处置!”石浩天说道,众所周知,那易氏五兄弟是伯阳亲传弟子,祁山百指琴魔百老琴独创一派乃是开山老祖!这几人身上的秘籍,不必世上任何一门一派少。中原武学十有八九出于那百丈中原之地,那百丈中原乃是当年伯阳潜心修炼之地,所留秘籍数不胜数。在场的人个个眼红,但那云梦山也不是好上去的,伯阳当年留下的八卦乱阵如今也没人进得去,再说那黑蛇林与不知名毒草,不知害死多少人在那里。谁也不想当这冤死鬼,上了云梦,怎么死的都不知,得到这几人的秘籍又能怎么样?
忽然一中年男子跳上大殿,指着石浩天,喝道:“世人都知云梦乃是中原武林之人的禁地,伏羲八卦阵,每日正午与午夜生死门都会交替,那么多年过去了,谁敢进去?当年妙手天师,合九大堂口之力,都未能上得了黑蛇林,你算个什么东西?若非当年九大堂口伤了元气,你七十二教窟如今还是个不知名的小门小派。如今勾结西域楼兰,还伙同戎狄,犯我中原,是何居心?也罢也罢!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如今你灭了万剑山庄,又夺下这祁山一派,我可不愿与你为敌。今日这云梦是上不去,但是你刚刚说的那几位,恐怕也要交出来!”
“这祁山七侠,与诸位都有些恩怨,我打下祁山,当然不敢做这千秋骂名。祁山一派行侠仗义,我若灭了祁山,这世人岂不是独骂我石某一人?这不将天下英杰请来,一同分担这骂名!今日举行‘八雅大会’,以这八人为擂主,谁能杀得了,算谁的。”石浩天笑道,那台下人笑道:“祁山八雅,功夫都在上乘,我们这些江湖小角,哪里抵得住他们三招?石教主拿我们小的生命在玩乐了!”石浩天应道:“八雅中了我的青蚨蛊,功力大减。诸位放心,绝不会伤了诸位!”王诩心道:惯用的伎俩!幸亏几人都没事,只是被囚禁起来。
“将几人带上来!”任博岚喊道,几人被带上大殿。易氏五兄弟与祁山八雅都被带了上来。见几人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样子,定是中了青蚨蛊,王诩心中一阵心疼,几人待自己犹如自家兄弟,如今几人受难,自己怎么能安好?那场上一些人幸灾落祸,早些年与祁山七侠有过节的,如今都在场。一男子喝道:“我先来!”祁山四侠王传诗喝道:“无耻之徒!宵小之辈!西山老鬼!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废你一只手!如今还敢上我祁山!纳命来!”王传诗本就性格暴躁,如今见到仇人,哪里肯放过?王传诗拔过身边一守卫的剑,直击西山老鬼!西山老鬼笑道:“来得好!”知道王传诗中了青蚨蛊,内力大减,西山老鬼剑剑打在王传诗的要害,王传诗只能抵挡。不料想,那手臂连握剑的气力都不足,被西山老鬼一剑刺伤,伤倒在地。祁山六侠急忙扶起王传诗。西山老鬼试出了几人内力,哈哈一笑,说道:“祁山七侠,也不过如此!你们七人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言语甚是讽刺,祁山七侠强忍着怒气,王诩心中懊悔,提起一跃!立在场中,说道:“让我来!”西山老鬼一乐,说道:“小兄弟!纵使祁山七侠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咱们也得分个先来后到!你怎么能抢先?!”王诩转身盯着西山老鬼,严声道:“西山本有一窟鬼!祁山七侠当年看你年幼,留你一命。怎么说你也不该留在这世上,今日就权当我送您一段呐!”那老鬼一惊!看这小子也不过二十岁上下,怎么敢说出这般话?“你是何人?”老鬼问道,王诩抱拳说道:“在下在越国承蒙祁山七侠相救,也闻得七侠乃是行侠仗义之人,这几年得罪的人多了,不管是些阿猫阿狗也敢上这祁山来了。小生不才,原为祁山出个脸,今日是生是死,也还了当年那一恩了。”王诩说吧,转身对祁山七侠行了个礼,道了声恩公。
大半年不见,王诩蓄着胡须多日,祁山易氏五兄弟与祁山那几人都不认得出王诩,见王诩这般说道,以为是自己下山时救下的人,也不曾多想。只道:“小兄弟莫要逞强,我祁山行侠仗义多年,能有如你这般,也算报恩,莫要为了祁山丢了性命,不值得!不值得!”
王诩哪里去管?只得面对众人,李念阳急忙上前拉住,小声道:“你不是说只能智取,不能强夺吗!”王诩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这场上,不知有多少人,是仇非友......